省監獄的小號,那隻是一間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三麵都是牆,沒有窗戶,隻有一扇大鐵門,鐵門上也沒有窗戶,在鐵門的最下麵有一個送飯用的長條縫隙,。
小號裏沒有床,也沒有馬桶,終日不見陽光,隻有冰涼的水泥牆和水泥地,被關小號沒有放風的時間,吃喝拉撒睡都在房裏解決,最要命的是這個小房間隻有一米半的高度,正常人根本站不起來,隻有坐著或躺著。
伸手不見五指的小號裏,就連來送飯的獄警,都不會跟你說一句話,一個人被關在如此密閉的空間裏,簡直就是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折磨。
許功濤已經被關了兩天,剛開始他還能計算著時間,可是時間長了,他根本分不清白天黑夜,他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被關多久,整整兩天的時間,連老鼠都沒有一隻,小號裏沒有一點聲音,在漆黑的牢房裏他看不見自己,隻有憑著自己的呼吸聲判斷自己還活著。
一股股惡臭摻雜著尿騷味鑽進他的鼻子,因為被關小號,他一天隻有一頓飯,實在渴的受不了,他隻能用手接自己的尿喝,到最後連尿都尿不出來,他急的用頭直撞牆。
“唉!隔壁的!幾天了!?”,突然一個聲音從牆的另一邊傳來。
終於聽到了一點聲音,許功濤激動的一下站起了身,“哐”的一聲,頭撞在了房頂。
許功濤顧不上揉一下頭,趕緊爬到牆跟前,“不知道!你呢?!”。
“不知道!你叫啥名?!”。
“許功濤!”。
“好名字啊!我叫久子!長長久久的久!”。
“你名字也不孬啊!”。
“哈哈哈哈......!”。
兩個人都笑了,許功濤突然發覺,自己好像真的好久沒有這麼爽朗的笑過了,原來,一個人其實是很容易滿足的。
“你在幾號啊?!”,牆那邊的人又一次喊道。
“303!你呢?!”,許功濤耳朵貼在牆上大聲的喊著。
“呦!咱倆住一屋啊!”。
“哦!怪不得我數著少個人呢!”。
“你為啥關小號了?!”,久子喊道。
“捅人了!”。
“捅的胖坤吧?!”,久子人在小號,卻似乎什麼都知道。
“你怎麼知道的!”,許功濤一聽這話,有些納悶。
“哈哈!早料到胖坤這個私孩子,早晚得挨收拾!”。
“唉!你為啥進省監的?!”,久子又一次開口問道。
“搶劫!”,許功濤從不回避這個問題,更沒有說過些後悔的話,這就是許功濤,知錯改錯,但從不認錯。
“你是不是把小四川給傷了!才進小號的?!”,許功濤喊道。
“是啊!那小子太狂!”,久子聽到許功濤的話,毫不意外的回答。
“是挺狂的!我看見他手上的繃帶了!唉!你是為什麼進省監的?!”。
牆的另一邊許久沒有回答,小號裏又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七天之後,許功濤被放了出來,一陣明媚的陽光照進他的眼裏,顯得格外刺眼,許功濤不禁閉了一下眼睛。
許功濤跟在獄警身後,被關回了303牢房,牢房裏坐著七個人,許功濤一進門,小四川便迎了上來。
“濤哥,這些天受罪了,快坐快坐”,小四川脾氣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嬉皮笑臉的看著許功濤。
許功濤看了看小四川的門牙,“牙沒事吧?”。
“沒事沒事,等出去了再補上就行”,小四川點頭哈腰的說。
許功濤沒再看小四川一眼,而是慢慢地走到胖坤麵前。
“你想幹什麼?!”,胖坤一下從床上站起來,退到了牆角。
許功濤抿嘴一笑,“嗬嗬,坤哥,之前得罪了”。
聽到這話,胖坤鬆了一口氣,坐了下來,“沒事沒事,不打不相識啊”。
就在這時,許功濤眼睛的餘光看見牆角處坐著一個人正看著自己,許功濤轉過身同樣也看著他。
這個人,戴著一副茶色的高度近視鏡,淩亂的頭發像雜草一樣堆在頭上,腰杆筆直的坐在窗下,完全一副學者的摸樣。
“久子?”,許功濤皺了一下眉頭說。
那人突然露出一抹微笑,“嗬嗬,許功濤”。
“哈哈!真是你!你什麼時候出來的?”,許功濤如見故人一般的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