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功濤的入獄,除了給他的家人帶來了傷痛,似乎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改變,沒有人會在意臭河沿邊上那個賣紮啤的小夥子去了哪,對於這個城市來說,生活在這裏的每個人都隻是一個過客,不同的是,有些人會被記住,有些人會被慢慢淡忘。
與其說這座城市太無情,不如說是這裏的人們太冷漠......
時間就像小河裏靜靜的流水,每個人都知道它的存在,但很少會注意到它的流逝,半年的時間一晃而過。
逵子在胡德龍的提攜下,也是混的風生水起,他在道上的地位越來越高,也越來越囂張,膨脹的心態讓他忘記了很多事,不但忘記了身陷牢獄的許功濤,忘記了生死未卜的爛水,而且他似乎還忘記了些什麼。
“二亮去開車,叫上逵子”,胡德龍坐在寬大的老板椅上,熄滅了手裏的雪茄。
“知道了”,二亮轉身走出辦公室,給逵子撥通了一個電話。
十幾分鍾之後,一輛白色的豐田轎車行駛在公路上,開車的人正是二亮,胡德龍從來不找司機,隻有二亮開車他才放心,後排座椅上坐著胡德龍跟逵子。
“德龍哥,咱這是去哪啊?”,逵子從西服口袋裏掏出一盒三五煙。
“去開會”,胡德龍隨口回答道。
逵子遞給胡德龍一根煙,“開會?開什麼會?”。
胡德龍隨手接過香煙,並沒有回答逵子,心事重重的看著窗外。
“德龍哥,開什麼會?”,逵子幫胡德龍把煙點著,緊接著問道。
“逵子,別問了,一會你就知道了”,二亮打斷了逵子的話。
逵子咧嘴一笑,沒再追問下去,抬手點著自己嘴裏的煙。
片刻之後,豐田車停在了南部山區的一座別墅區裏,胡德龍三人依次下車。
“青龍山莊”,逵子看著頭頂上一塊碩大的紅底金字的牌匾,嘴裏念叨著。
三人穿過一片花園,來到了其中一座三層別墅門前。
“得罪了德龍哥,例行公事”,門口幾個保鏢打扮的人攔住胡德龍說。
胡德龍點著頭微微一笑,站在原地張開雙臂。
“怎麼!還要搜身啊!”,逵子伸手推了說話的人一把,可見,他的那股莽撞勁依舊未減。
“逵子!”,二亮趕緊拉住身旁的逵子,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逵子皺著眉頭看了看二亮,不耐煩的抬起胳膊,讓保鏢搜身。
“德龍哥,怎麼還帶家夥?”,一個保鏢抽出逵子後腰上的軍刺,遞到胡德龍麵前。
沒等胡德龍開口,二亮趕忙走上前拍著那名保鏢的肩膀說:“對不住了兄弟!我這夥計第一次來,不懂規矩,你多擔待”。
“行,不過這小子不能進去”,保鏢麵無表情地說。
聽到這話,胡德龍扭頭就要走,意思是告訴看門的保鏢,逵子不進,這個會他也不開了。
“別別別!你看,我們已經遲到了,別讓裏麵的大哥們等煩了”,說著,二亮把保鏢拉到一邊,隨手摘下手腕上的瑞士金表塞進了保鏢的上衣口袋。
保鏢撇嘴一笑,“給德龍哥麵子,進去吧!”。
二亮和逵子,跟在胡德龍的身後走進了別墅的一樓大廳。
“草!就這種小私孩子,明天我帶人來廢了他!把金表再給你拿回來!”,逵子咬牙切齒的說。
二亮扭頭看了逵子一眼,“你小子可別惹事啊!這不是一般的地方”。
逵子根本沒有聽進二亮的話,一個人氣呼呼的跟在後麵。
二亮抿嘴一笑,抬手搭在逵子的肩膀上,“逵子,這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別跟小人一般見識”。
“嗯,我聽你的!明天我再給你買一塊一樣的”,逵子咧著大嘴說。
“哈哈哈!你啊!”,二亮拍了逵子肩膀一下。
三人拐彎沿樓梯走上二樓,剛一上二樓,逵子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二樓的客廳足足有一百多平米,各色各樣的小混混齊聚一堂,麻將牌九,色子撲克,各式賭局一應俱全,其間還有穿著超短裙的女服務員斟茶倒水,金碧輝煌的客廳一時間烏煙瘴氣,麻將聲,叫好聲,謾罵聲混雜一片。
“這麼熱鬧!”,逵子一邊說著一邊衝到了一張牌九桌前。
二亮走到逵子跟前,小聲的說:“一會再玩,先往裏走”。
“哦”,逵子答應一聲,嘴裏叼著煙,晃晃悠悠的跟在胡德龍身後。
“德龍哥!”,見胡德龍來了,一眾小混混們紛紛停下手裏的賭局,大聲的打著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