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開始學跳交誼舞,和她一起學的是她的同學茹,茹和良子曾經一起作為前10名進入重點高中,高一時一起蟬聯年級前五名,高二文理分科,她們分獲文理科的冠軍,現在又同為落榜者。但是她們同病卻不相憐。
因為茹和校長的兒子談戀愛,她百般逢迎,得到了校長家的承認;良子和成剛談戀愛,卻是風波疊起,因為紅的死,得罪了紅媽媽,紅媽媽又是校長女兒的幹媽,所以校長對良子就另眼相看了。
剛剛入門的人特別上癮,良子每天都要去舞廳,盡管常常感到體力不支,頭暈目眩。
在舞廳裏風頭很勁的有幾個人,她們都屬於一帆風順者,用她們的無憂無慮,盡情揮灑演繹著燈光樂聲中的故事。良子覺得自已在學校這麼長時間,隻知讀書,書沒讀好,卻與塵世隔絕,知道的東西太少了。
就這樣稀裏糊塗過著這個夏天。
成剛到房管局幫忙普查房地產去了。
茹到毛巾廠的化驗室了。這是她當校長的準公爹給她安排的。
那幾個醫院子女也都進了醫院。
馬上要開業的商業局主辦的全城最大超市要招收女售貨員,身高、相貌、學曆各方麵條件良子都符合,隻要交三千元就可以錄用的。二妹回家來問良子去不去?
“不去。”--是呀,良子什麼時候都不會去幹那個的,她心裏隻有一個夢想,那就是要上大學。否則也不會在幾年前把父親廠裏的招工名額讓給才15歲的二妹。
商業超市在鞭炮齊鳴中開業了。
生意興隆,人山人海。
人們大多是看熱鬧的,更多是看這些選出來的美女的。良子沒事也到這裏閑看,就看中電器部的一個18、9歲的女孩,格外養眼。她的皮膚白白的,絨絨的,像搽了一層細細的粉,眼睛不大卻非常秀氣,站在那兒,對顧客的提問不卑不亢,可愛可親。良子都覺得看不夠她,心想不知男孩該怎麼喜歡她了。一個人和另一個人今後有點什麼緣,可能冥冥之中有感應的。良子對這個女孩的感應就是因為以後她在良子的生活中介入過。
良子這時真的是藍色的世界,藍色的心緒,她總是在心中獨自唱著那首《藍色的愛》。她到毛巾廠化驗室找茹,茹在這裏也是無所事事,就看著這些顏料和化學藥品發呆。
她一直是理科生中出類拔萃的人物,大眼大嘴,皮膚粗糙,發黃,嘴唇總是起著幹皮,卻能唱,愛表演,經常在校活動中出節目,是大家關注的人物。
特別是她愛和老師在一起。高一時,放暑假也不回家,在班主任辦公室兼住室裏,陪著老師說話,老師的末婚妻來了,她也不走。和師母一起拆被子,縫被子,替師母買東西。
有一晚茹來良子家,良子正躺在床上看書,就招乎茹也躺過來閑聊。
茹躺在良子旁邊久久不說話,良子驚訝地起身看她,見她的雙眼睜得大大的盯著天花板,正在沉思。就問她:“你在想什麼?”
茹猶豫了好久,終於說:“你知道被男人摟在懷裏是什麼感覺嗎?”
良子連笑帶怒地打她:“你這是什麼問題,肯定好可怕吧。咦,你是不是被誰抱了?”
她卻一點沒有笑,大大的眼裏流出了淚來。
“你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人對你怎麼了?”
她翻過身,趴在枕頭上,用做夢似的語調對我說:“薛老師抱著我,讓我聽他的心跳……”
“你怎麼能讓他抱你,你沒有反抗嗎?”
“沒呀,我沒……”她猶豫著說。
她的班主任薛老師低低的個子,委瑣的相貌,實在讓良子不感興趣。就說:“你以後別理他了。他都有末婚妻了。”
“我不會再理他了。可……我有點忘不了。”
“別理他。”
薛老師不久就結婚了。在老師的婚禮上,茹忙前忙後的護著她的師母,一直到現在高中畢了業,還常到薛老師家去。
高二時,學校來了一個校工,好像叫衛,和良子年紀相仿,是頂了他父親的名額進來的。茹不知怎麼認識他的,經常到衛的住室裏打牌,就結識了校長的兒子郭。郭也才17歲,這時已經到政協做了通訊員。郭在政協也有一間小小的居室,茹經常到那裏去,星期天沒事,玩牌玩得很晚,甚至玩通宵。據說有一次,校長老婆找郭,推開門一看,茹和郭還有另四個人一起把腿蓋在一條子裏,正在打牌,這個農村出來的老太太非常看不慣,曾嚴令兒子不準再和女孩子一起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