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得輕就不叫打。上次六六因為打架進去了,人家就沒讓他說一句話,往黑屋裏一推,照著後腰就是一腳,六六沒有防備被打趴地上,接著被提起來,銬上一隻手扣在水泥凳子的鐵環上,腰伸不起也彎不下去,然後就是警用皮帶沒頭沒臉的抽打。六六那次出來時說將來再犯到警察手裏,當場就自殺,也不受那份罪。”
“也不能總跑吧。事總要解決。”
“跑了以後,讓家人來解決問題,等事情解決以後再回來。”
“你還上學嗎?你可不要像他們那樣。”
“我初中畢業就不上了,我才不像他們,我不打架,就是不想學習,正好黑風不好好在公路段幹,我爸就托關係讓我頂替了他。”
“你叫我半天姐了,我都忘問你叫什麼了.”
男孩說:“跟我哥名字很像——叫黑水。”
天真的不早了,遠遠傳來雞叫。良子說:“我真困,你呢,黑水?”
“好,睡一會兒吧。”良子這一覺竟然睡到外麵天色大亮。睜開眼一看,自己躺在被子裏,睡時穿在身上的藍色羽絨服已經穿在了黑水身上。可愛的男孩站在床前望著她。她不好意思地翻身坐起,穿上自己的棉衣,下了地。
男孩說:“看你睡得那麼熟,不忍心叫醒你,可把我嚇壞了,要是讓我媽看到就不得了了。現在我爸和媽都到麵粉廠去了,你趕快走吧。”
良子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看黑水。大男孩站在那裏戀戀地注視著她,她回身抱住他:“黑水,叫姐姐。”
黑水張著兩手,動也不敢亂動,一直到良子放手,就說:“姐,快走吧,我媽會回來。”半個月後的一天午後,快上課了,朱龍從外麵進來,說:“良子,有人在外麵等你,去吧。”
良子就讀的職高高考補習班中,都是調皮搗蛋的學生,朱龍在重點高中時就和良子同學,當然也和成剛同學。良子隱約感到是成剛在找自己。
出了校門,果然是成剛在馬路對麵站著,見良子出來,就隻顧自地往前走,良子知他有話說,就隨著他走過自己家後麵,走到他們曾經在晚上呆過的地方。
那天晚上覺得這個地方很僻靜,但是白天看來,這裏離城這麼近,不遠處的人聲都能聽到。成剛就推了良子的背,繼續向上走,一直走到小山的半腰,林子比較密時才停下來。良子畢竟體質好,而且小時經常想上來就上來玩,成剛都累了,她也沒有覺得吃力。
成剛拉著良子的手沒有鬆開,他說:“你還好嗎?”
良子心裏就發酸了:“好。你不去上班?”
“我隻是臨時幫忙,現在不去了。良子,那天沒到**醫院嗎?我和朋友趕到那裏,隻有一個女醫生,問你來了嗎?她說不知。我們隻好回來,後來也不敢找你。今天聽朱龍說你住校了。就讓他叫你。”
“我們到了那裏,醫生又推薦我們到七0醫院,第二天就回來了。”
“良子,”成剛低低地說:“我一直對你是真心的,不管你跟我是不是第一次……”
良子生氣地提高聲音:“你現在還這樣說,春節前那晚你是乘人之危,我那時什麼都不懂,沒人跟我說過這個,初中的生理衛生上也沒有說過女人身上有這個,我是後來到圖書館專門查了資料才知道。你看到了,我那時連吻都不會。”
“你沒有流血。”
“你也沒有看我流沒流血呀?你要血來證明?你不知我身上和心裏為你流了多少血。我身體的變化都沒敢跟人說過,從醫院回來的第三天,我胸部發脹,竟然流出水來,我自己到圖書館查了婦產方麵的書,給自己開了藥。晚上睡在宿舍的通鋪上,摸著自己肮髒的身體,真想吃錯藥,尋一個幹淨算了。沒想到竟然止住了。”
成剛有點感動,他望著良子,發現良子真的比以前豐滿,胸脯和臀部的衣服撐得圓圓的,臉卻軟軟的,少了紅潤,卻更有一種成熟的韻味。便想把她拉進懷裏,但是良子掙開了。
成剛探究地說:“同學都說初中時老師很喜歡你,對你格外好。”
“那是老師,你以為所有的老師都像你這樣嗎?有不好的老師,但是我的老師都沒有你這樣的。成剛,你沒有理由就算了,我不想和你說這個問題。紅呢?她是由你證明的第一次吧?還有那個賣電器的,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