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打。”話一脫口,青梅俏臉刷地紅了,那是羞人的緋紅,心裏卻有些柔情蜜意湧動。她強板著臉說:“你真夠要臉的。”
“就是因為要臉,才隨禮呢。今兒個不算我借錢,是你預先給我的婚禮紅包,拿來吧。”沈飛把話轉回來,衝青梅平伸著右手。
青梅看他理直氣壯的要錢,差點兒氣的暴走,不想再與他鬥嘴了,說:“我也沒錢,這旗袍裝沒法裝東西,錢都擱樓上了,知道要換衣服,所以帶的也很少。”頓了一頓,紅著小臉說:“給你新拿的褲子還是佘的呢。”
“哪買的?我去還帳。”沈飛很大方地說。
“西邊的久久褲行,總共78元。”
“哦,錢的事我另想辦法吧。”沈飛打起公款的主意。
望著倆人熱熱鬧鬧的聊著隻有彼此才懂的話題,趙明明生出羨慕之情,想起那個相敬如賓的男朋友許純良。
尚未有過戀愛經曆的劉采蓮見倆人忘情的聊著,一對小兒女情態,雖沒有卿卿我我,但那個熱乎勁誰都能感受到。好想談一次這樣的戀愛。昨晚舞會上有個家夥對自己挺殷勤的,不知會不會打來電話。劉采蓮感到從未有過的對開展一段戀情的熱切。
想起錢幣上還有個手機號沒謄到電話本上,沈飛便到前台借了紙筆抄好,收到襯衫兜裏。
來到禮桌前,好家夥,來客賽著勁兒地加錢,紙箱裏紅票子怕不有一拃之厚。
桌旁的人群忽然發出驚囈之聲,禮金之王誕生了。一個俊朗的年輕小夥拍出了一萬,害得櫃上人拈著指頭數了半天。周圍的客人震驚之後都頓住了,自身給的份子錢有點拿不出手了,琢磨著是不是再添點。再添也不如人家多,螢火之光豈敢與日月爭輝,別在禮單上貼著人家名字丟人了,等會兒再隨也不遲。
唱賬時,那小夥子沐浴在眾人膜拜的目光裏,麵有得瑟,下巴都舉到天上去了。
沈飛見沒人隨了,記賬的歇了筆,忙擠上前來,掏出一百八十元會費,又從塊毛零錢中揪出一塊八毛錢。
櫃上的記賬和點賬倆位先生愣了,倆位掌錢櫃四五年以來,從沒見過這樣式的。現今的櫃桌上,五十元的綠票早已絕跡,五十以降更是老黃曆。這廝卻拿出一疊子十塊五塊的,最可氣的還添了幾個鋼鏰。瞅這小子不像搗亂的,那他就是個二百五。心裏腹誹著,份子卻不能不理。點賬先生一副大材小用的屈才模樣,劃拉過那堆毛票。
周圍人一見都不由地樂了,像看二逼似的打量他。禮金之王的下巴也落到地上,哪冒出來的傻缺。
數完錢,點賬先生故意大聲唱道:“一百八十一元八毛。”唱完舌頭舔著唇沿一尋思,喃喃自語道:“一八一八,要發要發。”
客人也都悟出什麼似的,禁不住大讚高妙。瞧瞧人家,小小一個創意,花錢不多,堪稱老末,但是把禮金之王的風光都搶跑了。可惜這創意雖好,不能二用。你就算隨上一千八百一十八元,主家隻怨你趁機跟風,舍不得湊個整兒。
那小夥子見不得風頭被壓了下去,忍不住出口諷刺道:“也不嫌寒磣。”不屑地去一邊坐了,眼卻不由得透過玻璃瓢向當首的那個禮儀小姐。好一個嬌嬌美人,怎麼也得搭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