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仙果,一朵奇葩,誰得誰不得,誰摘誰不摘?沒有自動放棄的,沒有知難而退的,也沒有謙謙禮讓的,尤其馬忠馬升,各自做出勢在必得的種種努力,但都不敢莽撞貿然,又都盡可能尋求機會接近妥蘭,都有含情示意各有特色的種種表現。
馬升借用他主管王宮衛隊的便利條件,不時深入王宮,或觀賞或窺視蘭兒習武的身姿,也不失為一種精神上的高檔享受。
馬忠呢,雖人到中年,但為了最理想的情事,他精神得毛頭小夥子一般,豈甘落後!他借獻一朵梅的媚功,可以找到好多話題,私自進宮和一朵梅交談幾句,乘便去看妥蘭幾眼,解個眼饞。妥明若在時,他更方便,更大膽。
妥蘭漸漸覺察到了什麼,那張大紅臉、圓茄子臉不時出現在她的視野裏,其神色其手勢都怪怪的,似乎都在暗示著什麼。不由妥蘭不深思,不由妥蘭不聯想,他們都是父王的愛將,明知我非徐學功那樣的人不嫁,還癡迷現怪地討好我做什麼?難道父王又要做主把自己許配給他們其中的一個?
由此,妥蘭更是想念她日思夜念的意中人。別離快一個月了,學功,你在忙些什麼?整日整夜就務習打仗?你想蘭兒了嗎?在馬橋生活雖苦,但幾乎天天能見到你,見到了你,就不覺得苦。雖未私訂終身,蘭兒也挺知足,因為從表麵看,蘭兒幾乎擁有了你。而如今,雖錦衣玉食,卻使人愁苦無度,好在哪兒呢?!
蘭兒無心習武,蹲在花園裏,把那鮮活的雞冠花撫來摸去,竟至花兒早在她手裏蔫了,她卻熟視無睹,毫不在乎。
蘭兒寂寞無奈,心血來潮,她偷偷去了南山,竟被無理地擋了回來。因為把守山穀隘口的民勇不認識她,拒其入山。
她不灰心,又去了。這次行前,她做了兩手準備,精心寫好一封短信,不外乎思念之苦雲雲,並渴望見他一麵。臨行前,她小心翼翼地將短信揣入懷中。結果還算可以,人雖未準入山,信卻給帶進山去。
那徐學功回師南山後,究竟做了些什麼呢?除了將已攻入南山清剿的妥軍盡數攆出去外,重新勘查地勢地形,著意建造穩固的南山根據地。哪兒設防,哪兒壘窩,哪兒藏糧,哪兒做第二第三道防線,哪兒做一退再退的據點等等,都做了具體安排。狡兔三窟嘛。
當他見到蘭兒的信,方知自己忙昏了頭,竟忘了今天是幾月幾日。怎能不忙呢!眼望秋末冬至,一切不趕在入冬之前,那將意味著什麼?
學功不時牽掛著蘭兒,但總在空閑當兒。雖說不像蘭兒那樣時時縈懷於心,但經長時間接觸,他認定蘭兒是真心愛他的,是一位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女孩。但他已立下“匈奴未滅,何以家為”的淩雲壯誌,隻得委屈蘭兒,慢待於她了。
現時見信如見人,胸中不禁波湧,他何嚐不願再睹芳容呢!他何嚐不樂於和蘭兒相處呢?在馬橋雖未卿卿我我,但也朝朝暮暮,內心有說不出也不便表白的甜蜜。
學功決意忙中偷閑,在深山幽穀會會這位難得的心中人。便派人扮作回民,通過關係,將回信轉入妥蘭近身侍女哈姐手中。
蘭兒打了一套螳螂拳,歇息時,漫不經心地又撫弄起花朵,期待令她振奮的佳音傳來。
妥明攜一朵梅遊園,馬升始終伴隨左右。妥明見蘭兒心不在焉的樣子,親切地叫著:
“蘭兒,蘭兒。”
“哎,父王。”被驚醒的蘭兒起身應答著。
“看你魂不附體的模樣,心裏夠苦的。何必呢?父王帳下,愛將如雲。你盡情挑,盡心選吧。”
“父王,兒不嘛!”蘭兒撒嬌似的矜持著心中的誌向。
“唉!看來你不但勸不動為父,而且也勸不轉心中的他呀!父王複位以來,想過個清靜日子,睡個放心覺,要把那南山民團窩子清理清理。唉,你看看他,從馬橋跟頭馬爬地趕回來,聲勢比往年更大發了,把我的人一股一股追殺出來。聽說又築堡又設卡,那勢頭是永遠跟你老子作對哩。你還念念不忘地朝思暮想哩,會有個啥結果呢?白把青春耽擱了。蘭兒,認命吧。”
“父王,您收回成命吧!您隻要不濫殺,不去清剿南山,不去抄人家的老窩,誰願跟您作對呢?您沒親眼見,那大批逃難的百姓多麼可憐呀!您收回成命吧!”
馬升也為蘭兒力勸乞求之誠所感動,動情地插言說:“大王,是該收回成命的時節啦。您沒見沿途田園荒蕪,人煙稀少。那熱西丁部為啥支撐不下去了?誰也沒動他,就自個兒撤了。大城小鎮周圍幾十裏,都是無人區呀!是沒人給他繳糧供草呀。眼望天冷,白守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