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 禍起菊花台(5)(1 / 3)

卻說馬升死後,那令眾帥爺眼紅的總帥一職一直懸著。妥明雖一時衝動曾把總帥之職輕許馬忠,但事後對馬忠清山護駕之事仍存疑惑。加之軍師也認為不妥,一直未形成書麵諭旨。馬忠對此不滿,戰況一再不佳。是他消極懈怠,還是事出有因?妥明派軍師前去安撫。與其說安撫,毋寧說是監督。

妥明送白柱登程時,同時也送馬勝西去。馬勝帶一支人馬西征,為的是支援馬萬信,欲助他一統伊犁局麵,而後再取塔城阿山一帶,爭取把西域北疆全部歸在他的清真郡國管轄之內。

妥明眼望一月有餘,仍不見各方有好消息傳來。正等得焦躁難耐,白柱從前線歸來。妥明和悅地說:

“軍師辛苦。想必戰況不錯,快說給本王聽聽。”

“不敢說辛苦。大王,盡職盡責,乃微臣之本分。”白柱自那次城門口驚嚇落馬後,比索煥章倒台時更加謹慎從事,凡事三思而後行,不敢稍有獨專。即使職權範圍內的事,也要掂量掂量,多請示,勤彙報,少做主,生怕有專權欺上之嫌。馬升之死,使他心靈深處再度受到強烈震撼。自此每做一事,每度一日,猶如走鋼絲一般。今日遠道歸來,顧不上回家,便趕來稟報。適逢妥王心境尚好,想聽聽,就一一簡明道來:

“先說微臣未到東線之前發生的事。今年正月,我軍趁漢民過大年之際,再克哈密城。人餓至極,人吃人的事不時發生。”

妥明聽了有感而發:

“你們漢人咋那樣,人咋能吃人?若是咱回民,寧可餓死,也不可吃人。胡達呀,那是不可饒恕的罪過啊!”

白柱心想:那是誰造成的?你還嘲笑哩。接上說:“可不是。哈密城破後,那張和、孔才硬是不善罷甘休,幾次反撲,未能奏效,便駐紮在三堡,跟哈密城形成犄角之勢。這期間,有一趣聞值得一提。”

妥明頓生興致,再次插話:

“啥趣聞?快講給本王聽。”

“清軍烏蘇領隊大臣李雲麟克扣菜銀,激起參將富貴部下兵變,並串聯孔才部下,圍攻富貴營房,奪了軍馬場。孔才請罪,何綰出麵奏請,讓孔才戴罪立功。清軍腐敗如此,何以不敗?覆沒之際,官兵糧餉朝不保夕,尚克扣菜銀,中飽私囊,是可忍,孰不可忍!兵變雖被平息,但為兵變抱不平者大有人在。”

“嘿嘿,亡國在即,尚如此腐敗,何以治天下?如此官僚,何以統帥部隊?太好了!白軍師,咱清真郡國軍隊裏,可不能發生李雲麟之流之類的醜事。你要替本王多操這個心。一旦發現,無論何人,堅決懲處,輕饒不得。”

“遵旨。防微杜漸、防患於未然,乃治國治軍治民之道也。”白柱稍作停頓,接上稟報:

“微臣去時,兩軍正打拉鋸戰。那孔才、張和饑戰六晝夜,終於挫敗我軍。參戰的幫辦大臣景廉因此升任烏魯木齊都統。”

“唉,那孔才、張和要是本王的愛將多好!”妥明頗為動心地又插了一句。

“微臣隻是問問情況,鼓勵鼓勵。因為對手張和、孔才都是出類拔萃的將才,驍勇善戰,故而不敢有絲毫責備之意,怕傷了前線將士的心。而今戰局基本穩定。哈密若能固守,馬明若能出兵木壘河,前後夾擊,那清軍在巴裏坤的陣地就穩不住了。清軍若丟了巴裏坤,那天山之北,它就全軍覆沒了。隻是馬明他不肯來朝。”

妥明氣呼呼地說:

“這家夥,仗著他是自己拉起的隊伍,就不把本王放在眼裏。若不念前年扶本王複位之大功,真想把他……”

“陛下,千萬千萬莫動此念。馬明雖非嫡係,卻是難得的將才。即使他不來參拜,不來朝會,不聽調遣,也不要圖他動他。至少他不會坑害陛下,做個朋友總可以吧。說不準哪一天,緊要三關,還能再搬他救急哩。”白柱苦口婆心地勸解道。

“也隻好如此。那前線不會再出現拉鋸戰吧?”妥明不放心地問。

“應該不會。隻是近來徐學功應邀馳援東線,那就難說了。”

“那咱就再抄他的老窩!讓馬泰去。”妥王不容變更地發出了指令。

再說南山民團將士,自妥明答複“我改我改”後,一段時間不再遭受妥軍侵擾,不免有點麻痹大意。各要道隘口的防務也因此懈怠鬆弛,守關卡者警惕性也由此不高,換崗不準時,上崗拖拖拉拉。即使上了崗,注意力又常常不那麼集中,開玩笑、講故事、閑扯淡、睡大覺,各行其事,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