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 妥明再下野(2)(2 / 3)

“陛下,錦囊妙計是有,但不敢說好。若有強勁之旅去增援,城內外夾擊,把侵略軍打垮,圍困解了,陛下的愁腸自然也就解了。”

“咳,軍師呀,看把你說得輕巧的,哪兒還有強勁之旅呀?!”

白柱欲言,卻又說:“微臣不敢說。”

“免你無罪,盡管說來。”

“那臣下說了。”

“說吧,看把你怕的,你不就是個漢人嘛。”妥王再次鼓動道。

“請各地民團出兵。”

“啥?!”妥明的雙手誤抓了毒蛇似的,抖個不住,須臾才說:“那,那不叫他們抄了我的後路,叫我腹背受敵嗎?不成不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你看那景廉,雖說早就委任烏魯木齊幫辦大臣,卻久久徘徊在安西,一直不敢接近咱烏魯木齊。直到前年張和、孔才奪了哈密,他沾光僥幸地升任烏魯木齊都統,才敢在古城露臉。後來各地民團躍躍欲試,想和徐學功合起來端我老窩,那機會多麼難得,他都不敢來。現如今,咱若動用民團,那景廉已把夢做醒了,他不就踩上給他鋪好的路,跨上替他搭好的橋,順順當當乘上勁兒進來了嗎?軍師呀,幾年來,防不勝防的,咋能弄那險?不成,不成。”

白柱既已說破,也就顧不了許多,大膽地說:“還不知人家願意不願意,幫不幫咱這個大忙哩。”

“他不願意也罷,我還不樂意哩。乘人之危、趁火打劫的險咱冒不起,還是另打主意吧。”妥王疑慮萬端地衝白柱嚷嚷。

白柱為難地詢問:

“那陛下看,派誰去支援?快午時了。”

“那——派少了吧,不僅解不了圍,隊伍一打散,等於零;派多吧,又派不出。唉呀!難死我了!真是兵到用時方嫌少,將到上陣始知鬆呀!那樣吧,待動員的新兵到了,再說。先叫馬忠他們再撐持一陣子。”妥明萬般無奈地應付著。

“報!”探馬闖宮直報的叫聲嚇得妥王驚立起來。隻聽探馬報道:

“達阪城失守。”

“啊!”妥王驚跌過去。

達阪城是烏魯木齊南邊的門戶,尚無耳聞,為何失得如此之快!侍立兩側的兩個小妃急忙扶住妥王,一番摁掐人中。

白柱見妥明蘇醒過來,方盤問探馬:

“何時發生的事情?”

“卯時。阿古柏軍久攻吐魯番不下,為了掐斷吐魯番跟烏魯木齊的聯係和支援,昨日繞道前來,天亮前偷襲的。”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妥明急得直流眼淚,麵無人色,連連哀歎。

“陛下莫急。速令人飛報東線,叫死守通往吐魯番、哈密的山間要道;速派海晏去奪回達阪城,並死死固守。您看如何?請定奪。”

“如此甚好。快去辦!”白柱和探馬離去,妥明痛苦地在床上滾來滾去,禁不住自言自語:

“唉,不當這王的時節,也從未如此煩惱過。這是咋的了?難道我妥明的江山坐到頭了?莫非輪到他阿古柏了?唉,想當年爭江山時節,那麼順當,一朝一夕,迪化到手;而今要丟江山了,也是如此快當,早上失了達阪城,晚夕還有烏魯木齊的啥嗬嗬呢?!咋回事嗎?這不存心戲弄我妥明哩麼!”妥明失態後,全然像個痛心疾首的毛孩子,全憑那兩個小妃哄著陪侍著。

白柱帶一位身受多處傷殘的中年軍官進了寢宮,對萎靡不振的妥明說:

“陛下,海晏已領兵走了。馬勝回來了。”

“馬勝?”妥明一時想不起來了。白柱提示說:“陛下,您不是經常念叨西征的戰事嗎?”

“呃,西征咋個樣?”妥明這才振坐起來。當他一見馬勝那副慘相,登時失望地斜倚在床上,氣虛虛地說:

“禍不單行,看樣子,也不是來報喜的。說吧,我聽著哩。”

“大王,義軍攻破惠遠城後,原伊犁將軍常清獻綏定城投降。”

妥明聽此振坐起來。

馬勝接上稟告:

“伊犁九城全歸義軍所得後,邁孜木雜特自稱蘇丹,封阿布都魯蘇勒為艾米爾(最高軍事長官),封納賽爾丁為卡孜卡(首席宗教司法官),封毛拉肖開提為穆夫提(教規詮譯官)。為了爭奪蘇丹之位,禍起蕭牆,同室操戈,內訌不斷。阿富汗人麻合提勾結阿合買提汗,偽造文書,指證阿布都魯蘇勒叛變通敵,將其逮捕,並監禁了納賽爾丁,殺了邁孜木雜特,自立為蘇丹;後來毛拉肖開提又把上台僅三十六天的麻合提推翻,自立為蘇丹;艾米爾艾拉汗又將肖開提推翻;肖開提和麻合提聯合馬萬信進攻艾拉汗,失敗後,三人都被殺。馬勝無力回天,隻好無功而返。”

“那你的人馬呢?”妥明極為關切地問。

“還剩三四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