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6章 遊擊新城堡(2)(1 / 3)

下炕時仰頭一望,嚇得他本能地猛然站起,哭著把懸梁自縊的瑣代從繩套裏高高舉起,慢慢放在炕上,一試鼻息,氣息尚存。他不知如何救助,哭著叫著號唆(直著嗓門不斷地叫)一般飛到父親那裏。其父與尤布早已揮鐮下地。

佘巴說不出一句話,拉了母親就跑,一氣兒竄回自己屋裏。

佘巴這來回的奔波哭叫,早驚動了院裏院外的兵勇,自然也驚動了尼亞斯。從佘巴的驚恐無度和哭叫聲中,尼亞斯斷定,那女人尋了短見。他若無其事地踅過去,側目掃視了一下正在炕上掐人中的母子倆,便輕快地溜達了出去。到了大樹下,他卻沒進營房,突然眼前一亮,阿喜岩的倩影風姿竟在眼簾直晃。他當即改了主意,不去看兵勇早練,竟自朝馬興貴的獨家小院奔去。

瑣代終於蘇醒過來。佘巴乞求似的哭叫:

“瑣代呀,你有啥不如意的,盡可說出來,我佘巴保定改了還不行嗎?看你日見和氣了、轍順了,我巴不得磕頭哩。好端端的,你咋弄出這自盡的傻事嗎?我認錯還不行嗎?”

佘巴媽疑慮重重地說:

“佘巴,你去忙。緩過來就沒事了。你達和尤布興許快收鐮了,我猛個溜溜地跑過來,沒來得及說,還不知阿喜岩把早飯做了沒有。你帶過去看一下。這兒有我哩,你放心去吧。”

佘巴一走,他媽便試著探聽瑣代的口風。年近五十的她,飽經人世滄桑。經驗和挫折、笑聲與哭聲豐富了她的人生閱曆。她估計瑣代無意中犯了人世之嫌,失了人世之禁。自妥明起事,延家搬走,這莊院竟不曾空過,兵來將往,走馬燈似的。尤其阿古柏侵略軍進駐後,為所欲為,誰能鎮得住?!若再住下去,她家的牲畜恐怕連根都要斷了。這夥吃肉不吐骨頭的壞種,什麼壞事幹不出來?!瑣代莫不是被他們欺辱了,糟蹋了?

想至此,她試探著問:

“瑣代呀,媽體諒你的難處,你本是延家老十一的人,心思在延家,在子全身上,這我明白,從沒怪過你。佘巴相中了你,為娶你害了一場相思病,險些把娃給日蹋了,硬是他達和我把婚事給攬全成了。”

她頓了下,說:

“瑣代呀,雖說佘巴不中你的意,可你也看到了,這些年來,他改了不少。別的不敢吹,現今過日月,不再叫娘老子操心了。剛才他還求你哩,叫你盡管指出來,他哪兒不對勁、不如你的意,他保定改的。快十年的炕頭夫妻了麼,有啥過不去的,非要尋這短見不可?”

瑣代聽了一言不發。佘巴媽便換個話題絮叨起來:“看你,法土賣都四個娃了,你至今沒個一男半女,佘巴也沒怨過你。我們做老人的日夜想著抱孫子,可也沒怪過你隻言半語呀。瑣代,佘巴若暗處有對不住你的事,你告訴老娘,我收拾他。唉!”

她歎了口氣,又說:

“夫妻嘛,一男一女,本是兩個不同的人,配在一起,要同吃一鍋飯,共蓋一床被,哪能沒個磕磕碰碰的?你看我和他達,這輩子就那麼吵吵鬧鬧地過來了。唉!”她歎息一聲說:“夫妻嘛,總得相互容讓,相互照料,今日盼明日,明日盼後日地過下去,咋能一不高興,牙巴子一咬,就撇下他自個兒去了呢?”

佘巴媽說到這兒,禁不住泣不成聲。

瑣代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婆婆呀,瑣代我,我……”

“咋了嗎?你說出來,婆婆我就放心了。不該說的我不說,不該傳的我不傳,包括你男人和他老子。”

“我,我懷上了他的娃。”

“那好呀!謝天謝地謝胡達,鐵樹總算開了花。那怕個啥哩嗎?值得你驚惶失措地尋死上吊哩。”

“可佘巴他不信。說是別人的娃。”

“那為啥嗎?”

婆婆沉吟了會兒,寬慰說:

“沒事。瑣代,你隻對我說,我嘴嚴實的哩,把他爺父兩個一哄一個準,一蒙一個信。隻要我遮攔,啥事都沒有。”

“阿媽呀,看您說的,我懷的是佘巴的娃。可佘巴他總是不信,說九年天氣都沒懷上,單單現在懷上了。以前是我不情願麼。可從上回佘巴挺身保廟宇看,佘巴他是的的確確真心喜歡我,我就動了真情,喜歡上佘巴了。沒承想,不知不覺就懷上了。”瑣代害羞地說。

“咳,兩口子有啥說不開的?懷上娃是好事,尋啥短見嘛!我得把佘巴美美罵上一頓。你安心緩著,我給你端飯去。”

馬興貴女人心事重重地闖入廚房,不見阿喜岩做飯的身影。匆忙奔入女兒屋裏,尼亞斯正在穿褲子,阿喜岩赤條條地癱軟在炕上。氣得她抓起門邊的笤把就往尼亞斯身上打。

尼亞斯盡興地一笑,非但沒生氣,反倒心滿意足地揚長而去。

馬興貴女人趕快用衣服掩飾了女兒的裸體,痛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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