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龍生林有錢,幾畝田全部雇請他人種,不僅黃秀蓮不下地,他也一天到晚甩著手擺啦擺地玩。黃秀蓮除買東買西上幾趟村裏的經銷店,平時就呆在家中相夫教子。她第一胎生了個丫頭,龍生林想兒子,要為那死去的地主老子傳宗接代,便讓黃秀蓮懷了第二胎,結果又是一個丫頭。龍生林不甘心,竄上跳下的花錢買通關節,又懷了第三胎,可黃秀蓮像個丫頭複印機,第三胎生下來的還是一個小丫頭。一口氣添了三個丫頭,龍生林不由得仰天長歎道,人算不如天算,看來龍家隻有得丫頭的命呀!

黃秀蓮雖然成了三個丫頭的母親,但跟過去相比,還是沒有多大變化,仍漂亮得像一朵花,至少在我心裏如此。在村裏難得碰上她,我就有事無事地往她家裏跑。剛去時,龍生林還算熱情,去得多了,可能覺得我心懷不軌,就不高興了,兩張本來就長的馬臉拉得更長了,像掛著的兩張長長的條幅,條幅上明顯地寫著三個字:不歡迎。於是,我就不好往她家多跑了。於是就想,要是黃秀蓮一口氣生下的都是三個兒子就好了,哪怕其中有一個兒子也行,是兒子,就得找我理發,至少每月兩次,就可堂而皇之、名正言順地去她家了。可她偏偏是架丫頭複印機,複印出一串丫頭片子,唉,黃秀蓮呀黃秀蓮,你怎麼連個兒子也不會生呀?難道我跟你真是沒有半點緣份嗎?

其實,我聽人說好多緣份都是自己創造的,於是,我就一門心思地尋找著一個創造的機會,跟黃秀蓮續上那也許是上輩子就已經結下了的緣份。

第二年,我承包的二十畝拋荒地遇上了一個倒黴的年成,遭到了一場前所未有的蟲災,稻飛虱在穀子揚花灌漿的時候肆虐橫行,光買農藥都花了上千元,結果效果並不理想。收成大幅度減產,要不是棉花給撐著,可真是血本無歸了。將村裏的提留款及種子、化肥、農藥、工錢等雜七雜八的開支刨開,年終一結算,每畝賺了二十元。

唉,謝天謝地,總算沒有虧本,還淨落了個四百元,有這樣的業績,不錯了,蠻不錯的了,跟那些每畝田要上交兩百多元提留,賠去人工不說,還要倒虧幾十元的其他農民相比,我要算上上大吉的了。我心滿意足,我高興萬分,我喜笑顏開,我手之舞之,我足之蹈之,哈哈哈,還有一年,再種一年,合同就到期了,我就熬到頭了。吃一塹,長一智,日後就是打死我,也不幹承包拋荒地之類的事情了,哪怕就是上萬上億的賺,我再也不會幹了。真的,我發誓!

第三年,我開始給自己,也給父親加碼了。我說爹,就最後一年了,咱們拚命地幹,好好地賺一把。這回賺了,村裏就是找咱們的歪也不行了,反正三年合同到期,我今後不種了。

父親一聽,也覺得我的話有道理,就自覺自願地將顧問變成了主管,什麼事都不要我操心,跟他自個兒承包沒有半點兩樣。

有父親幫我經營二十畝拋荒地,我就可以抽出大量的時間忙我的事兒。其實,我的事情並不多,說白了就兩點,一是給人理發,一月中幹上二十來天就夠了;二是補償過去的損失與遺憾,一門心思地搞女人。

經過一番徹底而痛心的反思,別的女人我下決心不沾了,冤枉錢花了不少,結果什麼東西都沒有得到,真要忍不住了,還不如躲在被窩裏頭自個兒撫慰一番來得幹脆利落,衛生簡潔呢。閉門思過,我以為至今跟黃秀蓮之間沒有半點富有建設性的進展,主要是我這陣子太花心了的緣故,不專一,搞別的女人,所以就影響了跟黃秀蓮之間的關係,正所謂此消彼長、盈虧虛實是也。

於是,我就一門心思地打黃秀蓮的主意,以實現從小立下的遠大理想。要說啊,這也算得上是我“向往雄鷹”內容中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我記得黃秀蓮曾偷偷地跟我講過,當她一連生下三個丫頭後,她老公龍生林不由得仰天長歎,發出不得不認命之類的感慨,其中就有“人算不如天算”這麼一句話。沒想到的是,這句話現在又在他身上,不,嚴格地說是在我身上應驗了。

我一直沒有跟黃秀蓮套近乎的機會,過去的原因就不說了,而後來,則主要是她嫁了龍生林並被他嚴加看管的緣故。龍生林整整大出黃秀蓮三十個年頭,三十年,可是半個花甲呀!一晃悠,龍生林都六十開外的人了,一天傍晚去挑水,下河堤時腳下打滑把不住,撲嗵一聲摔倒在地。於是,龍生林與兩個水桶一起順著河坡往下滾,咚咚咚咚地震響著像當年過日軍。水桶滾在前邊,龍生林的身子滾在後麵,一直滾到碼頭邊,才被搭成橋板的兩根木頭擋住,沒給滾到河中淹死。

龍生林這一摔幾滾呀,竟落下個半身不遂的重症。往後去,隻能永遠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裝神弄鬼了,一天到晚哀憐自己、照管自己都來不及,就更不用說像以前那樣虎視眈眈地監視黃秀蓮了。這樣一來,我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接近黃秀蓮、靠近黃秀蓮,覷準機會,向她發動具有駝氏風格的有效進攻了。哪怕進攻失利也罷,至少可以向她表白這些年來折磨得我死去活來的相思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