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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31日,學校開學的前一天,既有上條當麻這樣死命補作業的學生,也有決定痛痛快快玩玩一天的人在,所以今天街上的人還是不少的。
禦阪10032號在街上慢跑,身體也恢複了很多,短時間內即使做一些劇烈運動也沒什麼問題。
“啊~有些東西是第七學區沒有的,do,禦阪開始製定今天的行動路線。”慢跑的禦阪手中拿著一條賬單一樣的東西,“請禦阪10032號無論如何至少把這些東西帶回來,do,禦阪10039號提出請求。”雖說是請求,但分明就是“如果不這麼做就要你好看”的氣氛,所以禦阪隻好同意。住在醫院,穿的是統一的常盤台校服,剩下的需求都在飲食上了,所以這張列表上都是零食。
“禦阪開始執行收購計劃,do,禦阪開始行動。”慢跑的禦阪路過第七學區的公園,“熱狗……,太貴了,do,禦阪計算支出得出結論。”沒有停留,跑步穿過公園,一次性總結了學園都市各大名吃的列表不用跑是買不齊的。
“誒,妹妹你在這裏幹什麼?”扭過頭,看到是拿著兩個熱狗的美琴。
“禦阪在慢跑,do,禦阪簡潔地回答。”依然沒有停留,禦阪跑步離開。“Lv.5的姐姐大人果然很有錢,do,禦阪羨慕的說。”再次確認列表,“那麼,第一個地點是……”禦阪開始為食物奔波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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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季節的天空,下午五六點就開始變暗。學園都市第七學區的街道上,一個走在路中間少女的所經之處,周圍的路人都仿佛石化了一般盯著她的背影僵在原地。
少女有著茶色的眸子和同色的齊肩短發,雙手各提了數個袋子,從包裝上看,由於不同的店會在塑料袋外麵印上不同的標誌,所以略略統計一下的話,少女手上的袋子至少來自五個不同的店鋪,而且從便利店到快餐店不一而足。唯一相同的——這些都是裝食物的袋子,而且以甜食居多。學院都市的學生,由於需要開發超能力,是不提倡節食減肥的,這就使得學生們,特別是女生,十分注意飲食,像眼前少女這樣一次購入如此巨量甜食的行為,實在是讓人忍不住發出“該不會是甜食癖發作而自暴自棄了吧?”這樣的疑問來。
“預定地點隻剩一處,do,禦阪確認進程。”禦阪就這樣在路人們的目光下,雙手提著塑料袋,仰著頭走在街上。
目及遠處,禦阪看見那個人掂著三色貓跑過。“那個人也在跑步啊,do,禦阪因為和那個人在相同的時間做相同的事而興奮。”當然禦阪不會知道此時那個人心裏有多焦燥。
“再往前一點……”雖說通常食品第七學區都有,但稀有品就要到第四學區,即使這樣也有偏門到連第四學區也沒有的東西,在這個偏僻的地方。
禦阪停下腳步。前麵有人,在這個偏僻的地方站在路中間是很顯眼的,但這個人即使站在人群中也很顯眼,那一頭渾濁的白發,正是殺死了一萬多個妹妹的一方通行無疑。他正站在一輛殘破的跑車旁,將手伸入車內,而車的副駕駛座上坐的卻是上位個體!
這樣下去上位個體會死,雖然不知道停止實驗後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事發生,但隻有這一點可以肯定,全身血液逆流,瞬間斃命,已經確認過10031次所以不必再確認。
禦阪手中的塑料袋不知何時已掉落在地。
想要救上位個體,禦阪奔跑起來,即便以自己的力量隻是螳臂當車,禦阪握緊拳頭,但想要守護某人的心情是一定不會錯的,就像那個人,即便是Lv.0,也一樣能揮出右拳!
“嘭!”拳頭打臉的聲音。
“嘭!”開槍的聲音。
一股巨鎚般的強大衝擊力襲擊了一方通行的頭部,所受的衝擊力,令他的脖子響起了可怕的聲音,他的腳因無法抵抗衝擊力而飄上空中。同時,一枚9cm長的衝擊彈頭從車內飛出,射中禦阪的肩膀,緊跟在彈頭後麵的“衝擊波之槍”在禦阪的肩頭開了一個大洞。
“ErrorBreakCodeNo000001toNo357081因不正確的處理程序,上級命令文遭到中斷。編號20001號將依照正常程序重新蘇醒。”
本應無敵的一方通行被自己一拳打飛出去一米多,自己受到研究員的槍擊,上位個體發出明顯不正常的聲音。
事件的發展已經超過禦阪的理解能力了。
“下……下位個體?!”天井亞雄握著正緩緩冒出白煙的自動手槍,陷入了驚慌之中。下位個體恐怕是來回收或處理上位個體的,但這都不是天井亞雄想看到的。“……啊!最終信號!我的病毒!”天井亞雄將視線從下位個體身上移開,投向副駕駛座上那名失去意識的少女。如果病毒沒有啟動,一切就完了。他將成為學園都市與敵對勢力雙方所追殺的對象。
少女的手腳無力地癱在椅上,雙唇不住翻動。她那小小的嘴巴正在輕輕地說道:“程式碼000001至程式碼357081因不正確的處理程序而遭到中斷。現在正依照正常程序重新蘇醒中。重複,程式碼……”
天井感覺全身的水分,都化成了汗水狂噴而出。
如果病毒正常啟動,最終信號應該在透過禦阪網路對將近一萬名妹妹們發出“使用武器及超能力,殺死所有與自己接觸的人類”的命令文後,自行停止心髒跳動而死亡才對。
“哈……哈哈……嗚……啊……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井亞雄大聲慘叫,舉起槍口對準了讓自己的人生化為地獄的始作俑者,沉睡於副駕駛座上的少女。天井以槍指著她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將手指放在扳機上。隻要這根手指輕輕一拙,特殊彈頭“衝擊彈頭”就會將那纖細嬌小的身體撕成碎片。打哪裏、打幾發,天井根本沒有想那麼多。總之要打到子彈用光為止。於是他扣下了扳機。
槍聲炸裂開來。
但是,子彈並沒有貫穿少女的身體,偏離原來的軌道,飛向無人的車外。
禦阪在最後之作身旁全力釋放了強大的磁場,不過Lv.2的她也就做到使軌道偏離的程度,但這就夠了。
大概事態還不清楚,但要把保護上位個體作為優先考量。禦阪果斷釋放電擊之槍將這個對上位個體造成威脅的研究員擊倒。
禦阪溫柔地把最後之作抱進懷裏,把手搭在最後之作的額頭上藉由人體電流偵測腦波和脈搏數,此時禦阪的肩頭還在汩汩地流血。
“咳……”一方通行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剛才在危機關頭被妹妹推開,但那一拳實在不輕,就算在落地前開啟了反射,現在的他還是有些頭暈目眩。抬起頭,看到的是,在路燈下,毛衣被血津濕的妹妹彎腰抱著最後之作的場麵。
切,自己果然是多餘的嗎。像是拯救別人這樣的事情,果然不適合自己去做,也是退場的時候了。
一方通行站起身,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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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麼,do,禦阪提問。”完全不明白事態的禦阪這樣發出提問。
但是,這句話聽在一方通行耳朵裏就是另一種味道,仿佛在嘲笑一方通行愚蠢的舉動。
“……我知道。像我這樣的人渣,如今還想要拯救別人,實在是很愚蠢的事。我真是太天真了,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如果拯救別人,說不定自己也能得救。乍看之下似乎是很崇高的想法,但說穿了不過是為自己著想的醜陋台詞。利用他人的生命來為自己牟取利益的人,根本不可能是個善類。像這樣的人沒有資格得救。追根究底,這個世界上全都是些無可救藥的人。天真卻不善良的芳川桔梗、毫不猶豫地將守護著他人的男人開槍射殺的天井亞雄、以及殺了一萬人之後,才開口主張人命寶貴的一方通行。居住在這個腐敗世界的人們,如今還想向他人求救,根本是不可原諒的行為。嚐試想要拯救他人,更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一件事。一方通行心裏很清楚。正因為他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有切身的體會。
“但是啊,”他用仿佛要斬斷一切的口吻說道:“這孩子是無辜的。”
一方通行笑了。這樣的極力否定著自己,但是,他依然笑著說道:“就算我們是最腐敗的人渣,連開口說要拯救別人的資格都沒有的人渣廢物……“
一方通行措身從禦阪的身旁走過,“但這個小鬼沒有理由因此遭到見死不救的待遇吧?難道因為我們是人渣,就可以踐踏這個小鬼所擁有的一切?”
他知道這樣的行為與自己多麼不相稱,也知道自己有多厚臉皮,自己說出來的每句話,都可以翻轉過來反刺在自己胸口。但他依然嘶吼著。
難道沒有救人的權利,就不應該救人?少女所伸出來的小手,理所當然應該被甩開?少女做了什麼?她做了什麼,令她遭到拚命伸出手也會被甩開的報應?“可惡,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
他在嘴裏喃喃自語,似乎是在說給自己聽。最後之作一定要獲救。她跟一方通行、天井亞雄等人不同,她還有機會獲得救贖。“是誰救的”根本不重要。那並不是問題的重點。總之一定要有人對她伸出援手,不管是誰都好,否則她真的會死,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一方通行隱隱可以體會。他可以體會當初那個為了阻止“實驗”,而進入派車場的Lv.0無能力者的心情了。
沒有理由、沒有目的,隻為了拯救受到傷害的妹妹們,挺身而出。乍看之下那個人似乎是天生的英雄,與自己居住在不同的世界,但事實並非如此。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主角,不存在那種方便好用的英雄。閉著嘴沒辦法獲得幫助,張嘴呼救也不見得能遇到肯伸出援手的人。但是如果不想失去寶貴的東西,不想因為“等了很久卻沒有人伸出援手”這樣的可笑理由而失去珍惜的東西,就隻好自己去當英雄了。即使再怎麼勉強、再怎麼不自量力、再怎麼厚顏無恥,也要用自己的雙手,保護最珍惜的東西。世界是無情的,並不存在與生俱來的英雄。所以隻能由剛好在旁邊的人粉墨登場,演一出英雄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