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目下已是中秋。寒風襲來,梧桐泛黃。碧波中荷葉卷曲,蓮蓬亂灑。蒼穹大雁如練,穿雲而去。金菊在微風之中搖曳,一輪明月劃破了西麵的天際。
此時,一位宮人悄然呆呆屹立。她來這南齊宮中已經兩年,隻身飄零在外,又想起建安郡青絲不複的父母,黯然垂下淚來。
忽然,平靜的太液池跳動起劍光來。隻見數名黑衣高手,圍攻一身著紫服者。那宮人見此光景,趕忙躲在假山之後。
那數名黑衣招式異常狠辣,劍劍要人性命。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紫衣人便招架不住了,被踹到了池畔。
這時,其中一個黑衣人騰空而起,執劍往紫衣人咽喉刺去。紫衣人登時一翻身,用劍往池水中一掃,頓時數名黑衣人周圍下起濛濛雨來,眼俱進了水。紫衣人乘此逃竄到了假山之後。
宮人大驚失措,紫衣人忙捂住其嘴道:“莫出聲!”宮人立刻會意,不再掙紮。
待黑衣人們回過神來,放眼四周,除了黑洞洞外,斷然不會再有所覺察。
“那小子負著傷,行動不了多遠。”隻見那黑衣為首的麵露凶光說道。
於是那三名黑衣人便細尋了起來。
不過片刻,一名黑衣人大叫道:“大哥,這道血痕是新鮮的!”另外兩名黑衣聞聲而來,沿著血跡一路直看到一座大假山擋在了眼前。
就在此時,黑衣人的西麵聒噪了起來,火光如紅暈照亮了半邊天。依稀之中,可以聽見整齊的步伐。
“大哥,這般的聲音和陣勢,想必是禦林軍直奔此處而來,目下想除之而後快,隻怕大有麻煩”一名黑衣人道。
“罷了,恐怕也是天數,我們走吧!”為首的黑衣望了望西麵的天空,不禁歎道。他們不久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當中。
果不其然,不過半盞茶的功夫,禦林軍們便高舉著火把到了太液池畔。
“稟報將軍,方才的刀劍碰撞的聲音消失了,太液池畔隻餘下了一灘殘血”一名微有些身份的禦林軍士官報道,而後退在一旁。
“太液池係內廷禁處,不容有失!那幾個小賊是在太歲頭上動土,若是尋常布衣庭院也就罷了。來人,隨我往東麵尋去!”話音剛落,見那騎著白馬的將軍策馬東去,尾隨者自不敢慢,望東進發。
此時假山之後,江月見他們離去心漸漸安了下來。
“方才之事,無論如何,盡仰賴姑娘,才能從虎口脫身!”那紫衣人帶著微微謝意朝江月說道。
江月未曾回答,微垂著頭,臉露莞爾,隻是稍稍點頭示意。
這時江月驚魂已定,不禁用餘光打量了下那紫衣人。見他劍眉星目,器宇軒昂,通身所穿未嚐不是綾羅,所佩戴莫非金玉。便暗自思忖道,這男子斷然不是凡人!
“我看公子應該是鍾鼎書香之第之子,是什麼恩怨,怎麼竟遭人仇殺?”江月問道。
那紫衣人看了看江月,笑道:“這世間恩怨紛爭,本由來已久。人持斧鉞,終不免暗箭明槍的。”
“想來也是。”江月歎了口氣,道:“宮廷之內古來如此,自然免不了堆積屍骸。如今我也是這籠中的鸚鵡,不得快活。確實羨慕‘晨興理荒穢,戴月荷鋤歸’呢!”
“倒是有趣,還沒見過宮女會吟詩書的。想來宮女多在鄉野,少有教育的,今日著實開了眼界!”那紫衣男子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