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梳點點頭,殷亦禪在眾人眼中,是個癡呆,癡呆自然是沒有什麼本事的,現在雖貴為皇子,但今後必定不會有什麼出息。這樣的人,誰有心思來巴結?
殷亦禪將她的銀針收起,正色道:“進宮之後,好自為之,還有,記得稱我三皇子”
“你也是,如果你行俠仗義被抓住,我在宮裏怕是隻有死路一條。”孟小梳認真地說。
若是在外頭,她或許還有生還的可能,可深宮之中守衛林立,哪裏逃脫得出?當然,玲瓏空間重新開啟了,倒是另當別論。
將臉上的偽裝洗去,殷亦禪恢複了原來的相貌,將孟小梳送入了皇宮。果然如他所料,孟小梳在宮門口,就被侍衛攔下搜了身。
二人首先沒有去見皇帝,而是來到了後宮,殷亦禪母妃蘭貴妃的住處,惜寧殿。
這一路上,殷亦禪的嘴角,都掛著一串口水,眼神也是空空洞洞,看上去活脫脫一個傻子,引得那些個宮女太監紛紛掩嘴竊笑。
“禪兒,禪兒來了!”蘭貴妃見殷亦禪來了,頓時喜上眉梢,“禪兒,你這陣子都到哪裏去了,為何遲遲不來請安?”
殷亦禪嘿嘿傻笑著,叫了一聲母妃,指了指身後的孟小梳說:“這是兒子找來的大夫,給母妃治頭疼病的。”
“傻孩子,宮裏不是有太醫嗎,為何要去外頭找?”蘭貴妃瞧了瞧孟小梳,見她年紀輕輕,還是個小少年郎,便皺了皺眉,顯然是有些信不過殷亦禪這個傻兒子的眼光。
她打量孟小梳的當口,孟小梳也在打量她。
殷亦禪已二十二歲,這婦人至少應該是三十五六的年紀,可那張臉卻是比孟小梳還要光滑,細嫩得如同剝了殼的雞蛋,白裏透著紅。兩條柳葉眉眉梢微挑,看上去很是別致,眼睛閃爍著柔柔的光,儼然一位慈母。
她穿著一條銀線滾邊的紺青闊袖長衫,和一條茜色繡花長裙,梳著一絲不苟的雙螺髻,相貌雖然極美,但鬢角已有了絲絲白發。
“母妃,我餓了。”殷亦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說話憨聲憨氣,活像個沒長大的男童。
孟小梳差點沒笑出聲來,她實在無法將眼前這人,與那冷冰冰的麵癱聯係到一起。
“歡顏,你去禦膳房端碗銀耳蓮子羹來。”蘭貴妃吩咐一個丫鬟。
那丫鬟點點頭,下去了,房中隻剩下了殷亦禪、蘭貴妃、孟小梳三人。
丫鬟一走,殷亦禪就恢複了原來的模樣:“母妃,這是我替父皇找來的醫女。”
“醫女?”蘭貴妃詫異地重新打量起了孟小梳,怎麼瞧都沒瞧出她是個女子來,“她叫什麼名字?是你從何處找來的?”
孟小梳沒等殷亦禪開口,就回答說:“田緋雲。”
田緋雲,是將雲飛天三字倒過來的諧音。
“本宮問的不是你。”蘭貴妃冷眼看著她,轉而責備殷亦禪道,“你為何要讓這個女人,知道你的秘密?”
看著她陡然變得陰戾的臉色,孟小梳心中暗暗嗤笑,她沒想到,這看上去麵慈心善的蘭貴妃,居然也是個如此老辣的女人。
至於她所說的,殷亦禪的秘密,究竟是指殷亦禪就是大盜雲飛天,還是指殷亦禪並非癡呆兒?或者兩者皆有?孟小梳暗暗猜測著,一邊猜測,一邊觀察這二人的麵色。
“她是個信得過的人。”殷亦禪解釋說。
“你這蠢材!世間從來沒有值得信任的人,除了死人!更何況她是個女子,古人有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難道你不明白這個道理?”蘭貴妃壓低聲音,惡狠狠地教訓道。
“你且將她當做男子吧,她絕不會對你有任何威脅。”殷亦禪說。
“依我看,你怕是對她動了心吧!”蘭貴妃見兒子一直在為孟小梳辯解,心中更是生氣,“我告訴過你,在當上太子、登上皇位以前,不得對任何女子動心!”
聽著二人的對話,孟小梳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隻不過她未料到,這蘭貴妃也是個如此熱衷於權勢的,邊說:“貴妃娘娘請放心,我定會幫三皇子奪得皇位。”
“你?”蘭貴妃滿眼鄙夷,“你有何本事?”
“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孟小梳之前從沒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蘭貴妃卻是吃這一套的,微微頷首,說了個“講”字。
孟小梳略一思忖,說道:“這天下需要一個明君,而其他皇子,都不是我眼中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