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倒黴,越著急越有事,念之狠狠的拍打車頭。
你去哪兒?我送你吧。
你送……,念之皺眉,有半秒失神,好半天才來回答,哦,不用了,不用了,看你那麼著急肯定也有事。
沒事,我打個電話回去讓他們等等好了,送你的時間還是有的。
合適嗎?真不耽誤你?
合適,子軒舉起電話已然撥了出去。你先把車找個安全的地方停好吧,他對她說。
好的,謝謝,念之將車開到路邊的停車帶停好,返身回來上了子軒的車。
就這麼短短的一段,雨寒和若南兩人從不肯輕易放過她,總是不厭其煩的問了又問。你這麼個有心理潔癖的人怎麼就會莫名其妙上了陌生人的車呢?難不成你的潔癖是裝出來的?
念之每次都狂笑,回答,真不是,姐姐,姑奶奶,真的隻是時間太緊,怕耽誤了診所的關門時間。
不隻這樣吧,她們依舊狠狠的盯著她,眼神是知曉一切的銳利。
好吧,主要是子軒說了中國話,覺得親切,念之隻好再解釋。
誰信哪,唐人街那麼多說中國話的,你怎麼都沒留電話號碼啊?
念之隻好開始不停的傻笑。雨寒和若南那兩張嘴,光一張就夠她夢一壺了,更何況兩張同時開槍,她唯有乖乖繳械的份。
車很快便開到了牙醫診所,子軒並沒有告辭的意思,他對念之說,你上去吧,我在樓下等你,一會兒還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已經很感謝了,完事後我自己打車走。念之不肯,這才剛剛認識,怎麼好來回的麻煩別人。
別客氣,**今天決定好人做到底了,子軒的發絲閃在那昏暗的燈光裏,發出更為油亮的光澤。念之老想笑。
這……,念之想告訴他,自己其實會直接坐李明智的車返回他家去吃個晚餐,但想了想,出口的話竟變成了,好吧,如果你方便的話就等吧。
為什麼那會兒連如此簡單的理由都難以拒絕?是子軒的盛情難卻?還是真如雨寒和若南打趣的那樣,隻是她的假冒偽劣心理潔癖在作祟?她不知道。人生有時就是這樣,太多莫名其妙的不知道。總之,那時的念之就是不能拒絕子軒。
念之未來得及深想,子軒已經再次開口,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把電話號碼給我吧。
啊?念之沒醒過神來,盯著子軒的表情極之木然。
電話號碼給我,子軒再次重複道,你別想多了,我隻是想讓你害怕時好給我打電話。我就在樓下,馬上就能上來陪你。
哦,念之長長的籲了口氣,將電話號碼說了過去。
子軒的話似乎無漏洞可尋,念之若是不給就顯得小氣,這樣的事情像念之這麼有教養的人是決計做不出來的。不能不給,這是念之後來的解釋。
完全站不腳。事實是,念之如若想拒絕別人從來不留情麵,甚至連台階都不會給。
子軒立刻記下電話號碼,又立馬撥了回來。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他對念之說,存起來吧,會存嗎?我幫你。不等她回答便將她的手機搶了過去,自行的輸入了起來。一邊輸一邊對她說,我姓謝,名子軒,以後你就叫我子軒好了。你呢?
念之,黨念之,念之回答。
有姓黨的?
當然有。
好奇怪的姓。
不奇怪,國內很多孤兒院的孩子都姓黨。
子軒怔在那裏,念之卻已打開車門離去。她走進了李明智醫生的診所,將所有的問題都留給了身後那個油頭粉麵的偽周潤發。
那次看牙的時間有點很長,近兩個小時才完事。
李明智告訴念之,她的嘴裏同時長出了三顆智齒,其中最右麵的那顆長得就像吸血鬼的獠牙,抵住了下排新長出的那顆智齒,所以才會疼。
你怎麼這麼久才來啊,不疼嗎?李明智問她。
疼,念之答。
這種疼能疼死人,你還忍?
哦。
哦個屁啊,這一個星期你都在幹嘛?
寫個東西,懶得出門,念之躺上診療椅歎氣。
你好像瘦了好多啊,上周見你時比現在胖很多。
整整十斤,一周下來一圈肉不翼而飛了。
你是忍者吧,李明智再搖頭,看著她笑,眼神裏是疼惜。
是,還是神龜呢,剛知道吧,幫我保密啊。念之也笑。
下次別再這樣了。晚上去我那兒吧,給你做好吃的,趕緊把肉找回來。
不了,今天有事,留著,欠我一頓下次吃。
好啊,我今天就做,真給你留著,看你下次來還吃不吃?
別啊,讓我吃剩菜,念之抬頭大叫。
李明智笑著不再說什麼,去旁邊接著準備儀器。
李明智將念之那顆長長的獠牙拔掉了,剩下的智齒,李明智醫生隻是給噴了些止痛藥,告訴她如果不疼就不要拔了。牙齒還是能不拔就不拔的好,會影響一整排牙的鬆緊度,過段時間再說。
不管怎樣,一周的痛苦就此結束。念之轉頭去看自己的獠牙,還真是有夠長的,差點就變身吸血鬼,念之捂著臉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這麼快就好了,比我想像的簡單,念之捂著嘴含糊的說話。
這還快,已經很慢了。爛牙拔掉容易,爛事就難了。李明智說這話時沒有轉身,念之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念之想,那表情還是沒有看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