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3 / 3)

其實那個劉玉山正是老覃一黨的,目的就是要騙劉文彩的公土。換了別人,誰有那麼多公土?嗎啡運到上海讓劉玉山賺了大頭,那些槍買進二百元一打,賣給劉文彩時一百二十元一支,中間差額巨大,老劉卻不清楚。劉玉山還要騙,大騙特騙。這麼快就返回了利益,就是要讓劉文彩對他去掉戒心。劉文彩精在自己的腳下,對天上的事情卻墨之黑也,而劉玉山正是一個在天上飛的人物。

人們都在欣賞那些閃著可愛光澤的槍,劉文彩腦子裏就在盤算如何對付那個覃旅長。正趕上這時候,覃旅長又跟他過不去了。

此時正碰上宜賓商會改選,盡管是槍杆子掌管著一切。也還要做個民主的樣子,讓民眾選舉。那日劉文彩正在試新式武器,將子彈裝進槍膛放了一槍,他推薦的候選人裴子寬來了,苦著相,叫一聲五老師,就低下了頭。

“什麼事,愁眉苦臉的?”

“人家也抬出一個人,要跟我們比高低呢?”

“哪個?”

“覃旅長嘛,還有誰?他抬出一個何耀光,要給我們好看呢。”

那個何耀光在宜賓還有些名氣,而這位裴子寬卻是個無名鼠輩。

劉文彩瞪起了眼,想一想,忽然又笑了起來。“放心,這就不是比兵多。去,給我把雷東垣叫來。”

裴子寬馬上跑出去,不一會兒就來了雷東垣。

“四爺,商會要改選,是不是?”

“知道,我們不是推了裴子寬嗎?”

“是呀,可是人家處處跟我們唱對台戲,又抬出一個什麼何耀光來了。你看我們有沒有辦法可想?”

雷東坦清楚,劉文彩這樣問,其實就是要你去辦。於是他說:“我跟他們講講就行了。”

“他們”是民團各地的團總,有他們各處一拱,連皇帝都可以拱翻,何況一個何耀光?

“放心吧,”劉文彩對裴子寬說,“民眾在我們這邊。”

果然,選舉時,何耀光沒幾個人投票,投裴子寬的人卻很多。民眾不知底細,也不曉得這個裴子寬有多大功德於人民,反正有人串聯並給好處投這個人的票,就投了。街上鬧得沸沸揚揚,把個裴子寬捧得比天高。結果可想而知,裴子寬當選。裴子寬為了報答劉文彩和雷東垣,更為了讓大家都知道他是劉文彩的人,張揚著大擺宴席,請劉文彩和雷東垣吃飯。對劉文彩來說,這個勝利實在小事一樁,但這是和覃筱樓對著幹的,意義就非同一般。所以他也要張揚一下。

“吃了飯到崇大看戲去!”他在酒桌上說。

劉文彩和覃筱樓都有自己的戲院,劉文彩的戲院叫崇大戲院。過去那是專門招待劉文輝的,劉文輝走了,便又成了劉文彩的。一幫人見劉文彩高興,各自都來湊趣。一頓酒喝到晚上,一行人往崇大戲院走去。

不幸走到半路,忽然跑來一個人說,看不成了,唱須生的張德成被覃筱樓強行接走,接到了覃筱樓的凡爾頓戲院。那個張德成很有名氣,是個唱川戲的紅角兒。顯然,覃筱樓是故意幹的。劉文彩氣得七竅生煙,愣了一會子,大聲道:“人家往我們臉上吐口水,還看個屁!”

說完他轉身就走。

他的這句話罵的是覃筱樓,卻是說給自己人聽的。怨他們這一幫子人不會幹事。這一幫子人臉上也無光,跟著劉文彩回去也沒意思。於是便有人要報這一仇,為五爺解氣。雷東垣被逼到了牆角沒有退路,隻好同意。

凡爾登戲院被當兵的圍著,覃筱樓坐在包廂,聽著緊鑼密鼓,本來氣得不得了,現在張德成被他拉來了,也算解了些氣。鑼鼓打得熱鬧,以為馬上就開演,那鑼鼓忽然卻又停了。大幕後麵一陣大亂。他覺得是發生了什麼事,吩咐道:“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副官跑去一趟回來,報告說,老板被打死了,張德成跑了。不用說,這是劉文彩的人幹的。覃筱樓一蹦而起:“集合,把劉老五給老子一鍋端!”

還是蔣東海石肇武幾個攔住了他:“旅長,使不得。誰都沒看見是劉文彩殺的,再說,軍長那裏也不好辦呀!”

提起劉文輝,就叫覃筱樓下不得手了。他恨了一聲,隻好回去。

劉文彩知道他的手下人會鬧得覃旅長不得開心,便回去了。那時候淩旦兒正在和人打牌。他在外吃酒從不帶淩旦兒,因為她跟那些人的過去很讓人懷疑。他不打攪她,見另一間房裏有燈,便走了過去。那間房裏住著淩旦兒的表妹,他老早就在打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