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慢慢平靜了下來,官司徹底完結之後,年與江卻反倒在家裏坐不住了。正月剛剛過完,他就讓小高和公司的景總聯係好了東京的醫院,準備過去手術。
看著他每天因為眼睛看不見而變得越來越煩躁不安的時候,百合也不願多說反對的話,隻是默默祈禱著手術順利。
吃飯的時候,他不讓百合喂他,說他自己可以,可是每次收拾餐桌的時候,百合都會發現他的桌上和腳下都落下了不少的飯粒,有時候會甚至把菜湯沾在他的衣服上。而以前的他,是有著潔癖般幹淨整潔的習慣..
洗澡的時候,他不讓百合幫他,可是站在浴室門口的百合不止一次地聽到了他在裏麵摔跤或者把東西摔得乒乓作響的聲音..
她知道他是好強,不想讓她把他當成一個盲人去照顧,可是他越是這樣逞強,她心裏越是心酸矛盾。
與其這樣看著他痛苦,不如再賭一次!
百合雖然說服了自己,但到了出發前的一夜,她卻緊張地一直無法入睡。
“怎麼了?失眠?”他聽到了她輕輕翻身的聲音,將她攬進懷裏,緊緊抱住,問她。
“吵到你啦?”她把自己的身子往他身上貼了貼,抓住他放在自己頸下的手,歉意地問。
“乖,睡吧,聽小高說醫生是個叫勇野的老教授,技術高超著呢,你就別擔心了!明天還要早點起來趕飛機!”他在她耳際邊輕吻一下,溫柔地說。
他居然知道自己是因為擔心手術才睡不著,百合抿唇點了點頭,“嗯,一定會成功的!”
“大叔..”過了一會,他都以為她快要睡著的時候,她又輕輕地喚了一聲他。
“嗯?”他應道。
“大叔,我愛你。”她喃喃地說著,把臉深深地埋進他的胸膛上。
“傻妞,我也愛你。”年與江輕笑。
“我很早就愛你,很愛,很愛,一直都愛..”她語氣平靜,眼淚卻悄悄流出。
“那也沒有我愛你愛得早,更愛,更愛,永遠都愛..”他用力擁緊她,吻在她頭頂上光滑的頭發上。
日本。東京。
陪年與江來做手術的,除了小高和百合外,那個叫景向楠的景總和“如果·靜”另外一個懂日語的方總也一同跟了過來。
手術安排在兩天後,一行人先住進了酒店。
把年與江送進浴室洗澡,百合走出來敲響了隔壁小高的房間門。
有個問題她一直想問,可是不敢問,既然已經到了東京,她必須讓自己做好充分的心裏準備。
“甄小姐,是不是年總那邊需要幫忙?”小高走出來問他。
“沒有。”百合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門,壓低聲音問他:“高師..高經理,我想知道,他手術的成功概率到底有多少?請不要隱瞞我,我有權利知道真相。”
小高猶豫了一下,咬咬牙說:“五成。”
“隻有一半..那,最壞的結果呢?”果然不出她所料,這個手術的難度竟然這麼大。
“最壞的結果..甄小姐,你不要擔心,勇野醫生是腦科方麵非常權威..”
“我不要聽這些,告訴我,最壞的結果是什麼?”百合打斷小高,迫切地問。
“..”
小高頓了頓說:“最壞的結果,可能連手術室都出不了,但這種可能性很小..”
“好的,我知道了。放心吧,他的手術一定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