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練毛筆字的時候,黃詩卉在一旁幫我磨著墨,這筆墨紙硯全是黃詩卉一手提供的。她外公是我們這裏頗有些名氣的書法家,以前曾經因為風濕痛在醫院休養了一些日子,對大姐的細心照顧很是欣賞,在知道了大姐的身世後,認了大姐作幹孫女,所以我和黃詩卉也一直關係很好。她外公知道我要練毛筆字,也很是高興,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耐下心來練字的,一個個心浮氣燥,就想著發大財,我能靜下心來練字,也屬難得,很令他滿意,所以送了我文房四寶,讓我好好用功。
本來嘛,我想用著一般的墨汁就可以了,又不用自己磨墨,方便。可外公說,磨墨本身也可以讓人放鬆精神,起來舒心的作用。我當然沒這份耐心了,這大好作用就讓黃詩卉代勞了。不過每次她為我磨完墨,我都要為她按摩手背,細算下來還不如我自己磨墨呢。這大好的宣紙,就讓我練字用,我自己都覺得真是浪費。不過用的也不是我的錢,黃詩卉家每年收入幾千萬,這點錢算什麼。
我正練著字,卻見“地中海”看似隨意地進了教室,四下看著。
我裝作沒看見他,自從“病假條事件”、“撞人事件”、“作文事件”之後,白潔和地中海對我就沒什麼好臉色看。我當然也無所謂,我又不想當什麼學生會主席,隻要安心讀自己的書就行了,理你們幹嘛,難道讓你們高興了就能給我高考成績加上幾分?隻要我不犯什麼大的錯事,教導主任又能把我怎麼樣。
地中海踱到我的桌旁,黃詩卉沉不住氣:“田老師好。”
沒辦法,我也隻好叫了一聲好。
地中海說:“在練毛筆字啊,難得,現在的學生寫的字,簡直就讓人沒法認,我們每次改試卷時,認字的時間比改對錯的時間都長。你這興趣不錯,要好好努力。”
看著我寫的字:“這手字還不錯,但內容就有些不怎麼好吧。”
我寫的都是一些諸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爾虞我詐,弱肉強食”、“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人怕出名豬怕壯”、“槍打出頭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之類的經典名句,這些可都是以後在社會上混時的保命良策啊,當然要牢記在心。不過地中海是教導主任,每天教導我們前途是美好的,道路是光明的,看到這些,當然覺得有些不入眼了。
我說:“話雖難聽了些,卻是前人用性命換來的,不敢不聽啊。”
“你這同學,年紀不大,還挺有想法的嘛。這些所謂的人生格言我們今天不談,有機會我再和你探討。我今天是想來聽聽你們對選舉班長有什麼想法?聽說你們班上有些鬧派別,這不大好嘛,影響同學之間的安定團結嘛。同學之間應該是相互平等的,不要有什麼階層劃分,不要把社會上的東西帶到學校裏來。”
大道理誰不會說,問題是張三豐狂妄自大,是他不想和我們搞團結的,聽這話倒象是我們在排擠他一樣了。我說:“田老師,你今天是來吹風的吧?”
“什麼吹風?”
地中海一時沒聽明白。
“就是領導給廣大選民一點提示嘛。請田老師和學校放心,同學們還是有政治覺悟的,不會讓學校失望的,今天下午選班長,該誰當班長就誰當班長。”
“咳咳,請同學們不要誤會,我們學校對班長的競選工作是重視的,這也是讓同學們增強民主意識的大好機會,我們學校相信同學們一定會選出自己的班長和班幹部,協助學校開展各項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