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改進完善(2 / 3)

在圍籬築到大約五十英尺時,我忽然想到這事,立即停下,決定先築一個長約一百五十英尺、寬約一百英尺的圍場。這樣,在任何適當的時候它都能容下我擁有的山羊數量,一旦山羊增加了我就可以擴大圍場的麵積。

我鼓起勇氣小心謹慎地幹活,用大約三個月把第一道籬築完,然後將三隻小山羊拴在草葉最好的地方,讓它們吃食時盡可能離我近些,以便與其親近。我常帶些麥穗或一把稻子,把手伸出去喂它們。這樣待圍場築完後我就解開它們的繩子,它們便跟在我後麵走上走下,咩咩著要點麥子吃。

我的目的達到了,約一年半後大大小小的山羊便有大概十二隻。又過兩年,除我殺掉吃了的外已有四十三隻。以後我又圈出五塊地喂養,每塊圍場都不大,要哪隻羊捉哪隻,圍場間還設有互通的門。

可是還不隻這些呢,我想吃羊肉時不僅就能得到,而且還有了羊奶,這事當初的確沒想到,現在想起來真是既驚奇又高興。我建起了自己的羊奶場,有時一天要喝一、兩加侖羊奶。由於大自然會賜給每個生物食物,當然甚至也要讓其知道如何使用,所以盡管我從沒擠過牛奶,更不用說羊奶,也沒見過黃油或乳酪的製法,但經過許多次試驗和失敗後,終於能非常容易方便地製作出來,並從此再不缺乏。

偉大的造物主對自己的生靈多麼憐憫,即使他們似乎已處於徹底毀滅的地步!他多麼能讓自己最殘酷的安排不那麼難受,使我們即便關進地牢和監獄也有理由讚美他!在這片荒野裏,我最初隻見到將被餓死的情景,可他卻為我鋪上了餐桌!

凡看見我和我的小家庭坐下用餐的人,都會淡淡一笑。你看我多麼威嚴,是整個島嶼的帝王和君主,所有臣民的生命絕對由我控製。我想把自由給誰就給誰,想拿走就拿走,臣民中誰也不敢反對。

然後看我用餐多麼像國王,獨自一人,另有奴仆侍候。普爾好像最受寵愛,隻有它才能同我說話。狗總是蹲在我右邊,它太老了,搖搖晃晃的,一直沒找到配偶繁殖生育。兩隻貓分別呆在餐桌兩旁,指望我時時給點吃的,以示特別照顧。

可貓並非最初帶到岸上來的那兩隻——它們都已死掉,我親手埋在了住處附近,不過其中有一隻我不知與哪種動物交配有了生育。現在的兩隻貓是我養馴保留下來的,其餘的則成為林中的野貓,確實給我帶來不少麻煩,常到家裏劫掠。最後我不得不開槍,打死許多,它們才丟下兩隻隨從跑了。我就這樣過著富裕的生活,也絕不能說我除了朋友外什麼都不缺——不用多久我就會有一大群朋友的。

如上所說,我有些急不可待地想用獨木舟,雖然很不情願再去冒險。所以我有時坐在那兒想著如何繞島行駛,有時又為沒有它感到滿足。但我心裏有一種奇特的不安,盼望著去那個岬,如上所說我上次漫遊時曾爬上小山查看海岸位置和急流情況,以便知道下一步咋辦。此種願望與日俱增,終於我決定沿岸走到那裏去。假如在英國誰碰上我這樣一個人,他一定會被嚇住或哈哈大笑。我也常停下打量自己,不禁為帶著這身裝備、這副模樣穿過英國約克郡的念頭好笑。在此我樂意對自己的形象作一幅草圖:

我戴一頂又高又大、頗不像樣的山羊皮帽,帽後也懸垂一塊羊皮,這樣既可遮擋太陽又可不讓雨水流進脖裏。在這一帶,雨水打濕衣服浸到皮膚上相當有害。

我穿一件山羊皮短大衣,下擺長至大腿中部。一條長至膝部的山羊皮褲,是用老羊皮做的,兩邊的羊毛都較長,像馬褲一般垂至小腿當中。腳上沒穿鞋襪,不過做了一副我簡直叫不出名的東西懸垂在小腿上方,兩邊都像褲腿套係著帶子,與其他衣物一樣顯得非常粗野。

我紮著一副幹硬的山羊大皮帶,用兩根山羊皮條而不是扣子拉攏。每邊各有一個掛劍圈,隻是各掛一把小鋸和小斧。另有一根小些的皮帶斜跨肩膀,用同樣方式拉攏,在其末端我左臂下方掛著兩隻羊皮袋,分別裝著火藥和子彈。我背上背個籃子,肩上扛支槍,頭上遮一把笨重醜陋的羊皮大傘——畢竟,除槍外我是最離不開它的。至於臉色,實際上與其說像有黑白血統的人的臉,不如說像一個對其滿不在乎的人的臉。胡子曾經長到四分之一英尺,但由於弄到足夠的剪子和剃刀,我便把它剪得很短。隻是下巴上留起了胡須,我在沙勒見過土耳其人就是這樣,雖然摩爾人不留。這些連鬢胡子,雖然不能說長得可以係上帽子,但確實也不短,並且模樣怪異,在英國會把人嚇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