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改進完善(1 / 3)

一段時間我經常漫步海邊,現在需要用數天時間靜靜坐下想想我所遇到過的危險。本來我會非常高興把船弄到島子這邊來,可不知道拿它有什麼實際用處。島子的東麵我已去過,極為明白不可以去那裏冒險,一想到它我的心就緊張,血都涼了。至於島子的另一邊,我不知道那裏的情況,但假定水流像東邊一樣猛烈地衝擊海岸,我便會有同樣的危險被急流衝走,像先前一樣遠遠離開島子。想到這些我寧願不要船,雖然付出數月的勞動才造出,又用數月才把它弄到水裏。

懷著這樣的心境我又度過近一年,過著一種極其平靜安份的生活,這大家很可以猜想到。我對於自己的處境相當安然,心滿意足地服從上帝的旨意,我想無論在任何事上我都是很快樂的,隻有一件除外,即毫無朋友。

這段時間,在所有機械勞動上我的技術都有提高——生活中一些必需的東西使我不得不從事這種勞動。我相信有時我會成為一個很不錯的木匠,特別是考慮到我的工具多麼缺乏。

此外在陶器方麵也達到意想不到的完美地步,設計出用輪子製作的極好辦法,我發現這遠比以前容易和美觀。一件件陶器又圓又好看,而過去做的卻十分醜陋。可是我想,我為自己的成績感到最自負的,或者說為我的發現感到最高興的,莫過於為自己做了一支煙鬥。雖然它做好時既難看又笨重,像別的陶器一樣僅僅燒成紅色,但卻堅硬結實,可以抽煙了。我異常舒心,因為一直愛抽煙。船上本來有些煙鬥,我最初忘記帶走,也不知島上有煙葉,後來又去船上搜尋時卻一支也找不到了。

我在柳條製品的製作上也大有進步,盡自己發明做出許多必需的籃子,雖然不是很漂亮,但存放貨物或把東西弄回家都極其方便。比如在外麵打到一隻山羊時,我就把它掛在一棵樹上,剝皮,清理內髒,割成小塊,然後裝進籃裏帶回家。弄到海龜時也一樣,把它殺死,取出蛋,割下一、兩塊肉(足夠了),裝進籃裏帶回,其餘的留下。我還用又大又深的籃存放麥子——它們一曬幹我就搓出來,放入大籃。

我發覺火藥大量減少,這種需要品我是不可能製作出來的,因此我開始認真考慮火藥用完後該如何辦,就是說我如何獵到山羊。大家注意到,我在島上第三年時馴養了一隻小山羊,希望弄到一隻公山羊,可無法辦到,直到小山羊都長老了。我一點不忍心把它殺死,直至它老死。

可我已在島上生活十一年,如上所說,火藥不多了,我便著手設法用圈套捕獲山羊,看能否活捉它們。我尤其想捉到一隻懷崽的母山羊。

為此我設下一些圈套,也確實相信不隻一次把它們套住;可是工具不好,一根鐵絲都沒有,所以總發現它們隻是破了皮,而誘餌卻被吃了。

最後我決定試一下陷阱,在我發現山羊常吃食的地方挖出幾個大坑,上麵放一些自製的遮蓋物。在我沒設陷阱時,有幾次我把麥穗和幹稻子放上去,不難看出山羊來吃過麥子,因為留下了它們的腳印。我一晚上設下三個陷阱,次日早上去時看見全都沒變,隻是餌被吃掉。不過我把陷阱作了改變,具體細節就不再勞煩大家讀了,總之一天早上我去查看時,發現一個陷阱裏有一隻又大又老的公山羊,另一個裏麵有三隻一公兩母的小山羊。

我不知拿老山羊如何辦,它太凶猛,我不敢去坑裏弄它,就是說把它活捉上來——我要的就是活山羊。我本可以把它打死,但這不是我要做的事,達不到目的。所以我就把它放出來,它好像驚惶失措地跑掉了。可我沒想到後來明白的事,即饑餓會馴服一隻獅子。假如我讓它在那兒餓三、四天,然後給它弄點水去,接著再給點麥子,它會變得像小山羊一樣溫順的,因為隻要很好地對待山羊,它們便頗有靈性,溫和有加。

但我此時卻放它走了,一點沒想到把它馴服。我來到三隻小山羊處,一隻隻弄出來,用繩子拴在一起,很費了些力才弄回去。

它們過了好一陣子才願意吃東西,我把一些甜甜的麥子丟過去,使之受到吸引,從而軟化了。這時我發現等彈藥全部用完時,如果想繼續有山羊肉吃,唯一的辦法是在住處附近馴養一群山羊。

隨即我想到一定不能讓家山羊和野山羊混在一起,否則家的長大後也會變野。這樣做隻有用樹籬或柵欄把一塊地圍起來,確保裏麵的不能出來外麵的不能進去。

就一雙手而言這可是個巨大的工程,但我認為絕對有必要。首先要做的是找到一個恰當地方,即有草吃、有水飲和有樹蔭遮住太陽的地方。

凡明白這種圍場的人會覺得我太不明智:我選到一個自覺很適合這一切的地點,那是一個寬闊平坦的草地,或叫“莎瓦納”(西部殖民地的英國人都這麼說),裏麵有兩、三個淡水溝,一端樹林茂盛。我是說,當我告訴他們我要在方圓至少兩英裏用樹籬或柵欄圈個圍場時,他們會嘲笑我的這種遠見。但就我打算圈起來的麵積而言,這種瘋狂勁頭並算不了什麼,因為即使是方圓十英裏我也有足夠的時間築完。可是我就沒有想到在如此大的範圍內,山羊的野性與在整個島內沒什麼區別,並且我捉它們時會由於太寬闊而無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