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1 / 2)

胤祥與胤禛無話不談,但他與康熙的談話卻是帶到棺材裏的秘密,他不想胤禛亂了心神。皇位五光十色,但不論是你想上去還是坐上後光芒之後蘊藏的是無窮的黑暗,若不想被吞進去,隻能步步為營小心謹慎。得知胤禛與隆科多從通州回來,胤祥一反常態沒踏足雍親王府,而是秘密的將隆科多請到自己府裏。

“隆科多舅舅。”知道胤禛當麵一向這樣稱呼他,胤祥也隨著這樣叫。“我四哥脾氣暴躁,通州一行您沒少受氣吧?”

康熙爺將底都透給隆科多,滿朝都知道胤祥才是胤禛鐵打的兄弟,他宴請目的再也明白不過,隆科多隻是奇怪胤祥是不是也知道了什麼。

“十三爺言重,四爺是主子,別說四爺抬舉叫奴才一聲舅舅,就算真的摘去奴才的腦袋也是應該的。”

“咱們一家人,讓你這麼說反倒生分了。”

胤祥含笑將酒杯為隆科多滿上,隆科多略一欠身端杯由得胤祥斟酒。見他那副有恃無恐的樣,胤祥心裏的石頭總算能安心放了下去,畢竟現在就拿出擁戴有功款的人不會和其他阿哥勾結謀逆。

“我不問皇阿瑪與舅舅說過什麼,您也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胤祥今兒就問一句話,希望您能直說。”

“十三阿哥請問。”

“如果……”胤祥盯著隆科多的雙眼,一字一頓道,“假如皇阿瑪龍馭濱天,而有人起兵威脅新君,大人能否守的住京城?”

隆科多很想說一句“京師固若金湯牢不可破”,但對上他洞若觀火的眼神卻一句大話也說不上來。

“這……應該是萬無一失吧……”

“您明白的這事沒有應該,隻有一條路走,無論成敗咱們都是一條繩上栓的螞蚱,生死與共!”

“奴才明白其中的厲害,十三爺放心,但凡四爺、十三爺有吩咐奴才萬死不辭。”

被胤祥口中的厲害關係嚇到,隆科多終於打起十分精神,鐵了心跟隨胤禛。見他知曉厲害,胤祥也不再客氣從懷裏拿出一張紙給他。

“即日起除非有皇阿瑪的旨意,或者四哥、我的同意,不許任何人調動你手下的一兵一卒,暢春園子裏的侍衛更要是你的親信。這單子上的人要盯好了,特別是發現有來自外地的訪客一定要立馬告訴我。外鬆內緊的道理不用我說吧?”

展開疊的方整的宣紙,上麵林林總總羅列了十多個官員的姓名,隆科多大致掃了一眼,幾乎都是十四阿哥胤禎的人。

“四爺哪兒怎麼辦?”

“四哥那裏我自然會跟他解釋,舅舅不必掛心,你隻要把自己該做的做好了,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嗻,奴才這就去辦。”

雖然胤祥告訴隆科多自己會向胤禛說明詳情,可事到臨頭才發現話沒那麼容易說出口。若說自己知道了什麼,胤禛必然會打破沙鍋問到底,謊言經不住盤問,一來二去他就能猜到。可要是咬死了不說原因,胤禛自然知道自己有事瞞著他,憑兩人幾十年的情誼定然能推斷出緣由——必然跟自己有利害關係,到時候又是少不了一番辯解、爭吵。無奈之下,最終胤祥也隻能模棱兩可假裝不經意讓胤禛為年羹堯寫封信。

年羹堯時任川陝總督,管轄西安、延綏、甘肅、寧夏四巡撫,挾製西藏駐軍與京師的來往與物資供給。

“讓年羹堯多注意老十四?”

胤禛皺眉狐疑地打量上下胤祥,見他無意識避開與自己對視,心裏立刻有了警覺,他有事瞞著自己。

“老十四有段日子沒往京裏來信了,前兩天你四嫂到宮裏給德妃娘娘請安,她還抱怨說十四都不懂得報平安。你怎麼想起他了?”

“咱們兄弟裏隻有他手裏握有兵權,讓年羹堯多注意一些也是好的,畢竟皇阿瑪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胤禛很少追問胤祥做事的原因,他既然開口胤祥知道這位精明的四哥一定發現了問題。他幹巴巴的對胤禛解釋,隻求別再問下去。

終於胤禛緩緩的點了點頭,可深沉的目光一直掛在胤祥身上半刻也沒有離開,似乎是明白又似乎不明白,深邃的眸子幾乎讓人陷進去不可自拔。

“你的言外之意我明白,也知道該如何與年羹堯說。不過有一點你也記得,我不問隻是怕你為難,不忍你傷身勞神,可若日後讓四哥知道你受了什麼委屈,今天的帳連本帶利我一起算!”

“所謂委屈也是要和所得對比的,俗話有得必有失,祥弟沒覺得自己委屈,四哥也別掛心。”

“你有你的主意,我有我的打算,在這事兒上咱們兄弟誰也勸服不了誰。”

數日後遠在陝西的年羹堯收到雍親王府來信。舞動的火苗吞噬了薄如蟬翼的宣紙,年羹堯夾在手指間一點點見它在眼前化為灰燼,直到火蔓延到手指,才把手撒開。燃燒殆盡的紙屑搖擺落下,等落到地麵時最後一點火星也消失不見。

“來人呐。”

“大人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