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蕭大小姐一貫在正式場合還是很矜持的。倒是蕭霄,等長輩們動了筷子之後,他便迫不及待地開始狼吞虎咽起來。而蕭濁,此刻已經恢複了過來,他準備得空去錢老三的書鋪裏買一本《前朝演義》回來看看。
吃過晚飯之後,蕭家眾人來到後院中點燃了煙火,年節便在一家人的其樂融融中悄然度過了。
年節之後,詔城一年一度的海獵大會便臨近了。作為選拔詔城新一代青年才俊的大賽,來詔城衙司報名的人數是極多的,如今報名處已是人滿為患。
“少爺,小的去排隊,您先歇著,等排到了,您再過來。”報名處街對麵的一處茶肆裏,蕭霄正坐在那裏,趙祿在一旁對他說。
“嗯,去吧。”蕭霄揮了揮手,又說道:“拿一壺熱茶去,莫凍著。”
“誒。”趙祿應了一聲,拿了一壺熱茶,轉出了茶肆,往報名處走去。
蕭霄見趙祿排上了隊,便從衣服裏摸出了一包點心,將包裹著的布放在桌上攤開,蕭霄拿起一塊糕就著熱茶吃了起來。
“喲,這不是蕭霄蕭二少爺麼?怎麼?蕭二少爺是來報名參加海獵大會的?二少爺不怕在海裏讓那些海獸叼了去?”一道輕佻戲謔的聲音傳進茶肆,傳入蕭霄的耳中。
蕭霄抬起頭,冷眼看了來人一眼,冷笑道:“李崇義,本少爺做什麼要你多囉嗦,你也來這裏?你這靠著藥堆到淬骨中期的廢物也準備報名不成?”
“哼!你這小東西,睜大你的狗眼,看看這是誰?鎮海王世子吳之禮小王爺,你還不快過來見禮!”李崇義聞言臉色一變,正要發作,忽然想起身邊之人,於是也冷笑一聲,衝蕭霄嗬斥。
這時蕭霄也看到李崇義身邊那個昂藏大漢,約莫二十**歲上下,留了一臉的虯髯,實際年齡應該更年輕些。此人身著一身青色短衫,顯得清爽幹練。身後跟著四個護衛,也各個眼中精光流轉,是一把好手。
蕭霄站起身,像吳之禮抱拳一拜:“原來是小王爺親臨,蕭霄見過小王爺。”
吳之禮還沒有開口,一旁的李崇義卻已經得意洋洋的說起話來:“哎呀呀,這是我們的蕭二少爺麼?蕭二少爺也會給人行禮?”
吳之禮皺了皺眉,正要說些“原來是蕭兄,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快慰平生。”之類的話。不想話還沒說出口,就見蕭霄轉身拿起桌子上他剛喝了一半的茶杯,一下將剩下的熱茶全潑在了李崇義的臉上。
“我與小王爺說話,與你有什麼關係?”蕭霄聲音冰冷,絲毫不顧在一旁的吳之禮,一腳把正被燙得哇哇亂叫的李崇義踹翻在了地上。
吳之禮一愣,攔下了正要上前的護衛,並未阻止蕭霄。這李崇義雖說是他老子的女人的侄子,可是那個女人並非是他親生母親。吳之禮母親難產而終,李固的女兒隻是續弦,可偏偏給吳之禮生了個弟弟。如今這兄弟倆相互傾紮,小的想把大的扳倒,繼承鎮海王的王爵,而大的則拚命壓製小的,讓他別動些不該動的心思。
但李崇義畢竟也算是自家人,而且當著他的麵,這蕭霄也未免有些放肆了,故而吳之禮雖未阻止蕭霄將李崇義踹翻在地,卻也頗有些不快。
“蕭少爺,這是何意?”
“小王爺容稟,這李崇義在詔城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霄平日裏見了他便不會給他好臉色,今日小王爺在此,霄看小王爺的麵子,不與他計較,誰知此人得寸進尺,我給小王爺見禮,他卻代受之,他算個什麼東西,豈能代了小王爺?故而霄實在忍不住,還請小王爺見諒,這樣,報完名霄在清花樓擺一桌,給小王爺賠罪。”蕭霄一番話說得義正言辭,先貶低了李崇義,自己站在道德高點,再向吳之禮賠罪,表明自己並無得罪之意,最後說在清花樓設宴,使吳之禮也無話可說,隻是道了句:“他畢竟是鎮海王妃的侄子,也算是本侯的表弟,蕭少爺給本侯些麵子,莫再與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