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便到了年節。年節是大陸上各個國家都會統一慶祝的節日。據說是數千年前,大陸上有過一個統一的王朝,而那英明神武的開國大帝的生日,就是這一天,人們便開始或出於真心,或出於盲從地開始為偉大的皇帝陛下慶祝生日,慢慢的作為習俗流傳了下來,到了後來,那王朝的繼承者們幹脆將這一天定為了新一年的開始,一直沿用到今日。
這一天,各家各戶都會張燈結彩,百姓們在這一天會將家中的盈餘拿出一部分出來添置新衣、新鞋,再置換一些肉。孩子們穿著紅底金絲,象征吉祥的小棉襖,手裏拿著新得的玩具,在大街小巷來回奔跑,在冬日裏蕩漾起一串天真暖人的笑聲。
蕭府大門外,搭了一座草棚,下人們正在給一些窮苦無依的百姓分發一些肉食及禦寒的棉衣。
蕭霄和蕭濁蹲在大門口,望著領了物資後感恩戴德的窮人家,蕭濁突然歎了口氣:“唉,都說我大梁曆代帝王都是賢明之君,百姓擁戴。不知這些人,衣食堪憂,心裏可有國家?”
蕭霄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踢了蕭濁的鞋子一下,道:“別想這些沒用的,你要是每天餓的兩眼發昏,凍的渾身青紫,你還有空想著忠君報國?”
“可是,聖人說……”蕭濁有些不服氣,站起來準備和蕭霄爭辯。
“聖人說,聖人說,聖人為什麼是聖人?因為他有飯填肚子,有衣服擋風,有房子睡覺,有娘們兒暖被窩,所以他才有那個閑情逸致想些什麼到底是冰化成了玄冰海,還是玄冰海結出了冰!為什麼這麼多年玄冰海的海水不見多,也不見少?我就說,海成冰還是冰成海,關他們什麼事兒?”蕭霄實在是不喜歡讀書,雖然他在書院的成績不算太差,但他實在是不喜歡那些夫子拿腔作勢、無病**的做派。所以一聽到蕭濁又準備和他拿那些他覺得沽名釣譽、占著茅坑不辦事兒的所謂“聖人”來說事兒,他就有些火氣上來,轉過身往回走。
“蕭濁,所謂國士——扶危救難、濟世經國,不是想些沒用的來顯得自己有學問,有空多看看東街錢老三書鋪裏賣的《前朝演義》,別整天吊著書袋子之乎者也,沒甚用。”
蕭霄總是有一些離經叛道卻又讓人無可辯駁,覺得有些道理的說法在他腦子裏轉,不時就會跳出一個來影響蕭濁。蕭濁又十分信服自己二哥,所以經常會認真考慮蕭霄說過的話,可憐他小小年紀,卻經常限於矛盾之中。
轉眼到了晚間,蕭府正廳中,蕭銘成已送走了最後一位到訪的賓客,如今已經換上了一張圓桌,蕭家眾人及趙德升夫婦便圍坐在一起,用著晚宴。
“陛下留父親在身邊守護,已經年許,往年都是朔兒在大朝試時去京城給老太爺拜個晚年,此番朔兒回不來,便交給霄兒了,而二弟需為國戍邊,到是苦了弟妹。”蕭銘成說著話,向蕭霄看了一眼,之後帶著歉意的看著蕭銘啟之妻莊氏。
“兄長哪裏話,夫君為國鎮守邊疆,是國家大事,妾身懂。有珺兒和濁兒陪在身邊,妾身也不孤單。”莊氏低著頭,柔聲細語地說著話。
“那便好,夫人,你得空一定要多陪著弟妹。”蕭銘成點點頭,又對身邊的劉氏說到。
“知道了,夫君。”劉氏笑著也點了點頭。
“好了,那邊開飯吧,大哥、大嫂,請。”蕭銘成“嗯”了一聲,請趙德升夫婦先動筷子,便開始了晚宴。
蕭珺已從武館回家,十七歲的她出落的很是美麗,身材高挑,英氣逼人。皮膚因為常年練武,曬成了小麥色,一雙手雖有繭子,卻掩飾不下修長手指所帶來的美感。如今很是安靜地坐在莊氏身邊,一副淑女的樣子,其實大家都知道這個大小姐,是個野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