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吳之禮小王爺居然也晉入了搬山境,本來我還以為大哥不參加,便不會有搬山境的武者參賽了。沒想到,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搬山境的人來,看來要拿一個好成績,還真是困難。”蕭霄一個人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兩隻手墊在腦後,想著那天碰到吳之禮的情景,仰頭晃腦地自言自語。
“歇息了些日子了,可以再伐一次髓。”蕭霄想著,坐起身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本書,正是《雷勁》伐髓境的修煉功法,“還是得練啊。”
盤膝坐好,蕭霄按照書上所說,小心翼翼地將內勁引入骨骼深處,蕭家狂暴的內力仿佛一柄鋒利的斧子,狠狠地劈開了蕭霄的骨髓,霸道地竄入其中,與之融合。
“哼。”
蕭霄疼的悶哼一聲,頭上見汗,牙關緊咬,忍著疼痛運轉著功法。漸漸地,紅色骨髓在《雷勁》的內力融入下變得愈發活躍,流動間隱有江河咆哮之勢。黃骨髓的變化卻不甚明顯,看來需要日後長久的淬煉才能見到效果。
完成了三個周天,蕭霄覺得堅持不住了,便收了功。躺著歇了會兒,然後蕭霄站起來跳了跳,揮了兩拳,感覺自己好像比以前厲害了些,不由滿意的嘿嘿直樂。
下午又去庫房領了草藥,往演武堂又伐了一次髓,疼地哇哇亂叫的蕭霄在趙祿的攙扶下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房間。
一眨眼,三日便過,海獵大會到了。
萬裏玄冰海一處平坦的海岸,沿岸的海中泊滿了一艘艘艨艟巨艦。而岸邊已被詔城及附近趕來的百姓們占滿,他們湊在一起,穿著厚厚的棉衣,搬了小凳,攜家帶口的來到岸邊,坐在搭好的台子前,準備觀看今年海獵大會的開幕儀式。
與民眾聚集之地隔開一段距離,也早已搭起了一座高台,此乃詔城的一眾大人物們落座之地,雖然離開幕式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但平日間呆在家裏正是無聊的大老爺們已經來的差不多了,相互之間呼朋引伴的坐在一處,與百姓們一般,談論著這次大會將花落誰家,自己看好誰,又聽說哪家的小子進步頗大,想來會取得好成績雲雲。
“伯達,朔兒今年不回來,是珺兒參賽麼?”孫灝荇是詔城城守,雖然大權盡數掌握在蕭銘成手中,但他也樂得清閑,平日間辦事也頗配合,尤其是唯一的女兒許給蕭朔之後,孫灝荇便徹徹底底地熄了爭權的念頭,他膝下無子,唯有一女,既然已經許給了蕭家,他便一心一意幫著自己親家打理事物,以後蕭家在詔城的地位愈發穩固的話,自己女兒也從中得益不是?故而他與蕭銘成也頗相得益彰,兩人又都好酒,交情匪淺。
伯達是蕭銘成的表字,聽見孫灝荇問自己,他答道:“青瑜兄不是不知道,南齊今年不知發了什麼瘋,居然在年節時攻打喻鬆關,仲行與朔兒正在關前禦敵,卻是回不來了。”
“唉,伯達你也知道,琰兒這丫頭一年都沒看到她那朔哥哥,心裏可是相思的緊。”孫灝荇捋著胡子嗬嗬笑著,兩眼有些狹促地瞥了眼身旁的女兒。
“爹,你說什麼呢。”孫琰聞言,臉騰地一紅,嘴裏不依道。
“咯咯,琰姐姐害羞了。”蕭家眾人如今都來了,見孫琰露出窘態,小蕭湘咯咯一笑。
“琰姐姐,等大哥回來,我一定立刻拉著他過府探望,以解姐姐相思之苦。”蕭珺也在一旁起哄。
大梁朝民風開放,倒也不忌在長輩麵前談論這些。
“倒是這次參賽不是珺兒,珺兒暈船,出不得海,此番是霄兒去。”莊氏在一旁回答。
“哦,霄兒?”孫灝荇哈哈一笑,望向蕭霄,道:“賢侄去?”
還不等蕭霄作答,旁邊便響起一道聲音:“這小子去?據說前幾天才伐髓,能起什麼事?我看也就是個二十多名罷了。”
眾人抬頭,見李家一眾人已上了高台。前些日子被蕭霄踹翻在地的李崇義兩眼瞪著蕭霄,仿佛要將他一口吞掉。說話的是為首一人,個子不高,六尺有餘,一頭灰白的長發束在頭頂,身著一套錦緞金絲袍,腳踏鑲銀靴,一副大爺我就是有錢的做派。此人便是李家老祖——李固。此人本是小行商,一次走運做了筆大買賣,而後逐漸發跡,在詔城內置了一處大宅子,在城外也購置了許多田產。後因女兒嫁給鎮海王吳嶽而愈發得勢。蕭銘成削田賦,使李固這大地主損失頗多,又覺得蕭家也不過是最近幾十年崛起的家族,卻做到了大梁頂級豪族,還總是一副彬彬有禮、與人為善的做派。李固十分嫉妒蕭家的氣度,心中又不承認,隻覺得蕭家太過虛偽,又恨蕭銘成削田賦,故而十分厭惡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