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們,這隻是一件馬甲,我們不應該這麼武斷地認定誰是誰非。大家都知道,我和彭尼費瑟先生之間曾經發生過不愉快的事,但我早已經原諒了他。對於水池裏的馬甲,彭尼費瑟先生肯定會給大家解釋清楚的。我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幫他把這件事搞清楚。我的那位朋友,友愛和善的沙爾沃斯先生,現在依然不知下落,而彭尼費瑟是他的侄子,也是他唯一的親人,我們理應幫助他。”古德費先生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讓人感到他的真誠和善良。此外,他的話透露了一個重要信息,彭尼費瑟是沙爾沃斯唯一的親人,也就是他財產的唯一繼承人。

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馬上明白,如果沙爾沃斯先生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不在人世了,彭尼費瑟就會繼承他所有的財產。明白了這一點,大家都篤定彭尼費瑟就是殺害沙爾沃斯先生的凶手,隨即對他五花大綁起來,他們要把他帶回鎮上,接受懲罰。在回去的路上,古德費先生好像在路邊撿到了什麼東西,他很快放進了口袋裏。但還是有人看到了他的這一舉動,在眾人的要求下,他隻好把東西拿了出來。這是一把西班牙小刀,上麵刻著兩個字母DP。在拉托爾巴勒,有這種刀的人隻有一個:彭尼費瑟,而DP也是他名字的縮寫。

真相大白,彭尼費瑟殺死了他的叔叔!他的目的就是早日拿到叔叔的財產。現在已經沒有繼續查下去的必要了。一個小時後,彭尼費瑟被押到了拉托爾巴勒法庭上。

法官審問彭尼費瑟:“彭尼費瑟,你叔叔失蹤那天早晨,你去哪兒了?”

“我當時正在樹林裏打獵。”彭尼費瑟不假思索地說。在場的所有人聽了他的回答後,都驚訝不已。

“你當時身上有槍嗎?”

“當然,我是去打獵,我帶了自己的獵槍。”

“你打獵的具體位置在哪兒?”

“就在去P城道路旁的幾英裏處。”

彭尼費瑟所說的地方離那個水池確實很近。法官隨後要求古德費先生陳述一下找到馬甲和小刀時的具體情況。

此時,古德費先生突然流下了淚,他顯出悲傷的模樣。“就像我之前跟大家說的,我和彭尼費瑟先生之間不愉快的事已經過去了,我不是記仇的人,大家應該能看得出。”古德費一邊說一邊擦拭眼淚,聲音嗚咽,斷斷續續。

“上周五,我像平常一樣和沙爾沃斯先生在一起吃飯。彭尼費瑟先生也在場。當時沙爾沃斯先生告訴他,他要在第二天淩晨帶著兩袋錢去P城,存進那裏的銀行。沙爾沃斯先生還非常鄭重地告訴他的侄子,他不會得到自己的任何財產,他會重新立一個遺囑。”

說完,古德費又斷斷續續哭了起來。

“彭尼費瑟先生,這是真的嗎?”法官問。

“對,確實有這麼一回事。”

就在法官對兩人進行詢問的時候,傳來了沙爾沃斯先生的馬因受傷過重死掉的消息。古德費先生學過解剖,他解剖了馬的屍體,在馬的前胸找到了一顆體積很大的子彈,這種子彈一般是用來射擊巨型猛獸用的。警察隨後查驗了鎮上所有的獵槍,發現這顆子彈隻能用在彭尼費瑟的獵槍裏。這下,連警察和法官都已經確認彭尼費瑟就是殺人凶手,他隨即被關進了監獄。而古德費為他向法庭求情,請求對他寬大處理,他的請求當然沒起任何作用。

一個月以後,彭尼費瑟被判犯謀殺罪,將處以絞刑。

在彭尼費瑟被判刑的日子,小鎮上確實平靜了許多。一個萬裏無雲的日子,古德費意外地收到了W城一家釀酒公司的來信。信是這樣寫的:

親愛的查爾斯·古德費先生:

在一個多月以前,我們收到了巴納巴斯·沙爾沃斯先生的一個訂購需求,要我們為您寄送一箱高級馬高克斯酒。現在,我們高興地通知您,我們已經把一大箱精製的馬高克斯酒裝車寄出。在您收到信不久,酒就會到達您的家裏。祝您一切順利,並代為轉達我們對沙爾沃斯先生最真誠的問候。

您最忠實的

霍格斯·弗羅格斯·博格斯以及公司全體友人

6月21日,於W城

自從沙爾沃斯遭遇不幸之後,古德費已經不再喝酒,但是,麵對這樣一箱好酒,古德費覺得,可以適當地放鬆一下。所以,他就邀請自己所有的朋友第二天晚上到家中來痛飲一番。當然,他並沒有指明那酒是怎麼來的。

第二天晚上大概六點左右的時候,古德費家裏已經擠滿了人,我也在人群之中。桌子上是豐盛佳肴,那箱酒八點才到。因為箱子太大太重,很多人加入了搬箱子的行列中,我也是其中一員。大箱子很快被搬進了宴會大廳。在這之前,古德費是先用別的好酒款待賓客的,大家喝得不少,有些已經醉了。裝酒的箱子進入大廳的那一刻,古德費就興奮了起來,他指著箱子說:“朋友們,安靜一點!這就是名貴的馬高克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