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條巨大的河流,蜿蜒而下。
晏文彎腰掬起一捧水,似乎沒有以後那麼渾濁。這個地方晏文見過,在某部紀錄片上,某條河流的一個轉折,某個文明的起源。
晏文沿著河邊慢慢的走了,蔓延上來的河水打濕了他的鞋子。
走到一處高地上,尚未抬頭,冷不防一隻箭羽擦過耳際。晏文連忙俯身,正好聽見前方連天的喊殺聲。
漫天的黃土中,黑色旌旗漫天飛舞,高大的駿馬在戰場上背馳而來。流星般的飛箭咻的一聲飛了過去。
晏文抱著頭在戰場上四處亂竄,周圍慘叫連連,一個身上插滿箭隻的馬嘶鳴的朝著晏文的方向倒過來,晏文連忙躲開,卻被地上的屍體絆了一下,整個人都滾在了地上,誰說胖子重心穩啊,該摔的時候還是要摔。
晏文抬起頭來,看見四處都是廝殺的人群,斷胳膊斷腿漫天飛。
實在是不知道往哪裏躲了,幹脆咬咬牙,躺在地上和屍體滾在一堆。一動不動的裝死。
周邊是不停踏過的馬蹄聲,一股熱血噴濺到晏文的臉上。晏文眉毛動了動。
夜幕降臨,戰場上再也沒有了響動。連原本微弱的呻吟聲也沒有了。晏文從死屍堆裏麵翻了出來。把袍子攏了攏,圍在腰上準備逃跑。
正在這個時候,遠遠的聽到幾聲吆喝聲。一隊人拿著火把朝著這邊走來,邊走邊拿著劍在屍體戳來戳去。似乎是在看還有誰沒有死透。
晏文貓著腰朝著反方向走去,在黢黑的夜裏深一腳淺一腳的,不時回頭望。結果沒走出多遠就撞上了什麼東西。
捂著頭上的包,晏文抬頭看是什麼人,卻看見一匹黑色的戰馬,不耐煩的在晏文頭頂噴響鼻。再上頭是一個穿著戰甲的將軍,看不清楚臉麵,隻有大致的身形輪廓。
那邊人聽到響動都奔了過來。喲嗬嗬的圍了上來。
那個將軍穿著鐵甲,手拿長槍,騎在馬上威風凜凜。
看到晏文跟見了鬼似的,上下打量一番,在黑暗中似乎都可以看到他獰笑的尖牙,
但是奇怪的是那將軍竟然沒有當場把他戳死,而是叫人將晏文就被跟著捆蘿卜似的捆了起來。作為戰俘拉回了營地。
衣服褲子被扒拉了個精光,幸虧還曉得給晏文找了個破麻袋裹身。於是晏文來到這個時代後的第一個晚上,就是在一堆俘虜中度過的。
盡量蜷縮在牆角,不想引起人的注意,但是一群麵黃肌瘦的俘虜中出現一個大胖子無論你怎麼躲都會引人注目。
這不旁邊一個人就戳晏文的肥肉,“喂,胖子,你那個營的,怎麼這麼胖?”
一陣冷風吹來。晏文縮了縮腿,不想理他。
“喂,胖子,問你呐,難道還是個啞巴。”那人看胖子不理他,踹了兩下,也不理他了。
晏文扣著牆角,細細的用手捏碎,牆壁是用黃土燒紙的中間夾雜這一些稻草之類的雜物。
貌似燒磚這一類的技術活在中國出現的時間挺長。貌似晏文聽以前的老師說過,中國古代匠人,尤其是在黃河流域一帶,很早以前就開始鑽研這項技術。
胡思亂想了半天,終於撐不住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原本就低氣壓,有很嚴重的起床氣,幸而在罵人之前記起了現在的情況。
被推推搡搡的從牛棚裏麵趕了,用繩子捆成一堆,牽著往前走,應該是要拔營。
走在黃土地上,晏文的腳底被劃出了一道道血口子,這個胖子果然是養尊處優管了,腳板底下少見有老繭,沒走幾步路就被石頭劃傷,走在地上是鑽心地疼。
沒有吃飯,沒有喝水,饑腸轆轆的走了一陣天。從白天走到黑夜才能休息。又是十幾個人安排在一個帳篷裏麵。這時才有兩個士兵抬著一個桶走了進來。
似乎是聞到了食物的味道,一群人都朝著食物衝過去,長長的繩子一個連著一個。互相牽著這。頓時摔做一團,那個黑臉的士兵拿起鞭子照著衝到前麵的人劈頭蓋臉一頓猛抽,打得那人哭爹喊娘的。剩下的人都瑟瑟發抖。
黑臉士兵似乎很滿意這種效果,慢悠悠的手了鞭子,然後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