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韻苦笑了一下,還沒見到他自己就差點方寸大亂,忍不住嘀咕:你還真是害我不淺呢。

第二天一早,水韻把自己收拾得幹淨利索,雖說昨晚睡得並不太好,可也是這十幾日難得的休息,臉色煥發出健康的意蘊,深邃的雙眸也變得神采奕奕。依舊是一襲白衣,隻是,嘿嘿,與十年前與他相遇時所穿的款式一模一樣。哼,小樣,我不信你想不起我來。

猩猩灘。很難聽的名字,卻是上黑木崖的必經之路。來到這裏,水韻的心反而定了下來,有種豁出去的感覺,也有心情欣賞起美景來。渡過水灘,更向北行,兩邊石壁如牆且殷紅如血,中間僅有一道寬約兩米的石道。一路上日月教教眾把守嚴密,但一見到水韻手中的令牌,都十分恭謹。一路上山,道路陡峭,地勢極險。

到得總壇時,水韻拿出令牌命人向東方不敗急報,說有急事稟報教主。這時的日月教還沒有實行那些阿諛奉承,滿口諛詞的虛話。想來楊蓮亭應該還沒有得勢吧。隻等了一會,一名身穿黃衣的教徒走了過來,傳令可以上崖進見。

水韻跟著那人沿著石級上崖,經過了三道鐵門,到得一道大石門前,隻見兩旁刻著兩行大字,右首是“文成武德”,左首是“仁義英明”,橫額上刻著“日月光明”四個大紅字。

過了石門,隻見地上放著一隻大竹簍,那人領著水韻跨進竹簍,銅鑼三響,竹簍緩緩升高。原來上有絞索紋盤,將竹簍絞了上去。水韻不禁暗暗咂舌,這黑木崖如此險峻,又有能人別具匠心,想要從外攻入,可真是千難萬難了。

過了良久,一片片輕雲從水韻頭頂飄過,再過一會,身入雲霧,竹簍才停。如此共分四次才絞到崖頂。

水韻心中一片輕柔,你住的這樣高,可寂寞嗎?

好容易到得崖頂,太陽已高高升起。日從東方射來,照上一座漢白玉的巨大牌樓,牌樓上四個金色大字“澤被蒼生”,在陽光下發出閃閃金光。

進得大門後,另有兩名紫衣人將水韻引入大殿,說道:“你在這裏等著。”水韻也不多說,垂手而立,暗自觀察起來,不禁感歎:“好長的長殿!”殿堂闊不過三十來尺,縱身卻有三百來尺,長端彼端高設一座,想必就是那教主之位了。

輕緩的腳步聲漸漸傳來,水韻全身一顫,目光狠狠地盯著出口處。殿內隻點了兩盞油燈,兩朵火焰忽明忽暗。一人緩緩走了出來,縱使相距很遠,縱使火光昏暗,看不清他的相貌,水韻也一眼就認出來,是他!是他!此刻見到他,水韻反而冷靜了下來,慵懶而又邪魅的危險笑容浮在了嘴邊,我可以慢慢和你耗的。。。

以前在一起時逗弄他的場景再次回想了起來,那麼我們就繼續吧。嗯,先看看你還記不記得我,深深一揖,“水韻參見教主。”

東方不敗猛然抬起頭來,不可置信的看向站在下麵的水韻,那是他心中的聖地,那是他所有美好的向往,那是世間最純潔明亮的代表,這些年,隻要一想到這個名字,就仿佛可以看到光明,不至於使自己的心完全沉溺於黑暗。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旋即黯然的移開了視線,這樣幹淨的人是不屬於自己的吧。盡量使語氣漠然的說道:“嗯。不必多禮。你拿曲洋的令牌來我日月教所謂何事?”

水韻開心的笑了起來,東方不敗的那些可愛小舉動可沒逃過水韻的火眼金睛。裝作不認識我是吧,我先記下了,看我將來怎麼收拾你。臉上是揶揄的笑,口氣卻是一本正經,“是有關曲洋的臨死遺言,望教主可以屏退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