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紅旗飄飄的創刊與停刊(1)(1 / 2)

在我讀高中和上大學的上個世紀五六十年代,《紅旗飄飄》叢刊是同學們最喜愛的課外讀物。由此它就成了我們這一代人的集體記憶。有位名叫趙亞山的讀者就曾滿懷深情地在2001年6月26日《人民日報》上說:“一晃40年過去,《紅旗飄飄》是我最心愛的藏書之一。我從鄉下來到省城,又在省城先後搬家9次,多少回精簡淘汰家什,我都舍不得《紅旗飄飄》離開我,盡管它紙張發黃變脆。我從中暢飲信念的甘泉,緬懷千百萬為國捐軀的英烈們,崇拜浴血奮戰戎馬沙場為民族立下戰功的將軍們,敬佩率領中國人民推翻三座大山而今又領導人民邁進改革開放新世紀的中國共產黨!”家喻戶曉的長篇小說《紅岩》,就是在刊登於《紅旗飄飄》第6集上的《在烈火中得到永生》的基礎上創作而成的。但去年下半年在中央電視台熱播的電視連續劇《特殊使命》,是根據《紅旗飄飄》第17集上龐智的革命回憶錄《古城鬥“胡騎”》改編的,卻鮮為人知。為此,我前不久特意去采訪了《紅旗飄飄》停刊前的負責人畢方。

畢方今年已77歲高齡,為照料患病的老伴鍾濤,已擱筆多年。但她仍反應靈敏,記憶清晰。告訴我說:“《紅旗飄飄》創刊時僅三個半人。即中國青年出版社文學編輯室傳記組的三個編輯:張羽、黃伊和王扶。另半個是分管該刊的編輯室副主任蕭也牧。蕭也牧被錯劃為右派後,由新來的編輯室副主任章學新分管,安排劉平當了傳記組組長,劉平下鄉勞動鍛煉時,才臨時調我去當了《紅旗飄飄》的負責人。”

提起蕭也牧,畢方很有些激動,說:“蕭也牧是個好編輯,更是個有才華的作家。你想想,全國有成千上萬種刊物,沒有一個刊名中帶有動詞的,唯有《紅旗飄飄》,一個‘飄’字不夠,‘飄飄’,多形象,多生動呀!這個特別有個性、有詩意的刊名,就是蕭也牧起的。”

吃水不忘挖井人。作為《紅旗飄飄》的一個老讀者,我對蕭也牧也更增添了一分敬意。我問畢方,受廣大讀者歡迎的《紅旗飄飄》,為什麼不是期刊,而是不定期的叢刊呢?她就向我說起了《紅旗飄飄》創刊經過--

中國青年出版社是靠英雄人物傳記故事起家的。從1951年到1957年,文學編輯室執行團中央關於培養一代社會主義新人的指示,著重抓了關於描寫英雄人物的傳記故事和傳記小說的出版,先後出版了《劉胡蘭小傳》、《青年英雄的故事》、《董存瑞》、《卓婭和舒拉的故事》、《普通一兵--馬特洛索夫》以及《牛虻》、《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伏契克文集》等書,在青年讀者群中產生了巨大影響,對一代新人世界觀的形成,起了極好的作用。為了加強這類讀物的編輯出版工作,1956年,在全國青年文學創作會議後,文學編輯室分成了四個組,其中專門成立了一個傳記組,來編輯出版為群眾所歡迎的革命領袖、革命先烈、英雄人物的傳記故事、傳記小說和老一代的革命回憶錄。

張羽1921年生,時為35歲;黃伊1929年生,時為27歲;王扶1938年生,時為18歲。他們仨朝氣蓬勃,熱情似火,傳記組一成立,就立即向全國撒開大網,搜集材料,擬訂選題,物色作者,開展組稿工作。為了多出作品,他們不是坐在家裏等吃現成飯,而是走出去展開活動,同新老作家廣泛接觸。這樣,依靠社會力量,獲得了大量線索,擬訂了一個可觀的選題計劃,列名立傳或宣傳事跡者達百多人,包括秋瑾、孫中山、廖仲凱、李大釗、毛澤東、朱德、瞿秋白、蔡和森、聞一多、聶耳、陳賡、江竹筠、吉鴻昌、柳直荀、惲代英……並且都已物色了作者。但過了幾個月之後,在他們陸續收到的稿件中,達到出版水平的成部頭稿件卻寥寥無幾。

一天,很想為青年讀者幹一番事業的黃伊有點沉不住氣了,當著張羽的麵發起了牢騷:“閣下在首屆全國青年創作會議前後,公劉呀,白樺呀,流沙河、梁上泉等人的詩集,出了一本又一本。而我呢,三天兩頭跟解放軍文藝叢書編輯部要稿子,終於爭來《高玉寶》、《我們播種愛情》和《紅日》……多熱鬧呀!現在倒好,什麼也沒有,寂寞呀寂寞。幸好江曉天到中央高級黨校學習去了,否則不挨剋才怪呢!”沉穩的張羽勸他說:“發不出稿不能怪我們。你看,來稿不老少,可有的篇幅短,出不了單行本。有的長稿,又隻是幾個片斷精彩,要反複修改加工才能出書。”黃伊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張羽靈機一動,想出了一好主意:“從前郭沫若他們在香港搞民主運動,抓著一個好主題就編什麼叢書,我們是不是可以編一個叢刊呢?”他轉過頭來對王扶說:“你去請小武過來一下。”

當時,文學編輯室主任職務由蕭也牧代理,他過來聽了張羽創辦一個叢刊的設想,說:“出版描寫英雄人物和革命鬥爭讀物,從來都是我們中青社的重點。你這個想法很好。”接著,他就和傳記組三個編輯一起議論起了辦刊宗旨和實施方案來了。在說到起什麼刊名時,蕭也牧說,他最近想寫一個中篇,題目叫《漁船兒飄飄》。黨中央的刊物叫《紅旗》,我們的叢刊叫《紅旗飄飄》如何?黃伊一聽就拍了一下把掌:“對呀,共青團是黨的助手和後備軍。黨中央高舉的‘紅旗’,我們當然應該讓它高高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