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席棠,1913年11月10日出生於北平。1936年畢業於上海交通大學理學院物理係並獲學士學位。然後赴北京人清華大學研究院學習物理。1937年赴德國哥廷根大學(Gorttingen的George——August)攻讀地球物理研究生,1 941年獲數理博士學位。回國後任同濟大學和交通大學教授,其間曾任上海交通大學物理係主任、代理理學院院長。1952年調人廈門大學任物理係教授兼係主任。1957年被錯劃為右派,離開講台。1960年調入福州大學物理係任教授。文革中蒙受不白之冤,下放勞動6年。1972年5月恢複教學工作不久,即齎誌而沒,終年59歲。其傳略被載在戴念祖主編的《20世紀上半葉中國物理學論文集粹》。曾任福建省政協委員的黃席棠,在講授四大力學,特別是電磁學方麵屢有創新見解。他帶著一肚子的學問離開了人世,然而他光明磊落,勤奮好學的人格魅力永遠留在人們的記憶中。
28歲得博士,胸懷報國之誌由歐洲回歸祖國
黃席棠留學德國期間,從事地球物理、氣象學、理論物理和數學方麵的學習和研究。他1940年發表的論文《對橡膠彈性的各種參數測定》,不僅為田野地震的研究又提供了一組實驗室數據,而且實驗設備及其方法簡易可行,實驗材料選擇得當,實驗結果也與當時的理論推導吻合,因而引起學術界關注。1941年,28歲的黃席棠獲得博士學位後,即決定回國報效祖國。
當時抗戰已開始,國民黨的國民政府遷都重慶。黃席棠本應從德國經越南進入重慶,但因母親王氏定居上海,他決定先回上海探望母親,然後再赴重慶。不料經香港擬轉上海時,太平洋戰爭爆發,日軍攻打香港。為了躲避炮火,他不得不進人防空壕。防空壕已積水,不得不把身體泡在水裏,從此得了風濕病,時而發作。
黃席棠輾轉來到上海,母子相會。此時經女同學李璿介紹認識了高懷蓉。時年25歲的高懷蓉,畢業於上海交通大學電機係,獲學士學位。雙方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後在上海結婚。本打算夫妻同赴重慶,但因婚後不久妻子高懷蓉懷孕,席棠母親堅持讓席棠先赴重慶,等高懷蓉生下孩子後,把孩子留在上海由她撫養,懷蓉再赴重慶與席棠相聚。時值抗戰,從上海到重慶已無通暢旅途。經詢問,得知有一條曲折的路,即從上海經安徽、河南、陝西進人四川,再到重慶。席棠就取此道抵達。
席棠原打算到重慶後即進中央研究院繼續他的地球物理研究,但當時的研究院已無法讓他實現這個願望,於是隻好轉向高等院校教書育人。此時,上海交大和同濟大學均已遷至重慶。本應進人母校執教的黃席棠,為什麼去了遷至李莊的同濟大學?他說:同濟大學與德國關係密切,由於自己留學德國,習慣於德國的方式,寧願選擇離重慶更遠條件艱苦的小鎮李莊。
1944年暑假後他轉入交大,直到抗戰勝利後於1946年隨交大回到上海。在交大期間曾任物理係主任、代理理學院院長。他滿腔熱情投人教學工作,發現好學上進的學生,總是津津樂道。他喜愛的好學生至今還在清華大學當教授。
博學多才,逆境中依然樂觀向上
1952年,他被調入廈門大學任物理係教授兼係主任。他一心撲在教學上,生活隨便,不修邊幅,經常邊走邊想題目,衣服上的紐扣上下扣錯。而他講課隻列幾條提綱,講得生動形象,引人入勝,博得學生歡迎。同事們則佩服地說:“四大力學都在他腦子裏。”
1953年,他和何恩典、顏戌已作為發起人,成立了“中國物理學會廈門分會”,由他出任理事長。1956年,他翻譯的F·LHund著的《熱力學原理》一書,由科學出版社出版,引起學術界關注。
這樣一個知識淵博,生性直爽的優秀教師,因在1 957年大鳴大放中,對教學提了意見而被打成右派分子,從教學崗位上拉了下來。
在他的小女兒高上達的記憶中,小時候生活很幸福,父母親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工資很高,衣食住行不成問題,家庭文化氣氛濃濃。父親沒有架子,和兒女們玩起來沒大沒小,母親照料生活,一家人團聚,其樂融融。1957年以後就不一樣了。有一天,她發現家裏來了好多人,都是廈門大學的教授,大家圍著說話,母親在流眼淚。後來才知道父親成了右派。
1958年,福州大學成立。1960年黃席棠夫婦被調入福州大學。在這裏,席棠被摘掉了右派帽子,重上講台。校黨委書記對他說:“你隻要把你肚子裏的墨水倒出來就行了。”當時席棠激動不已。他把自己的教案拿給小女兒上達看,繪聲繪色地給上達講解全運會開幕式上大型文藝表演,許多人藏在底下的大紅旗是如何像波浪似飄起來的。問她聽得懂聽不懂?這是準備給學生去講的。他顯得情緒高漲,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