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譽立刻猛地搖了搖頭,“我相信阿哥。”
這天底下她誰都可以不信,唯獨不會不信他,沒有任何理由。
“那不就得了?”燭淵微微揚眉一笑。
“那我要和阿哥一起去。”龍譽依舊害怕。
“阿妹是去礙我的手腳麼?”燭淵挑挑眉,然後垂首湊近龍譽的臉膛,溫柔吐氣,“阿妹要在家好好地養好身子,等著我回來努力和阿妹生娃娃才是。”
龍譽咬了咬唇,然後還有不放心道:“那阿哥帶著黑泥一起去。”
燭淵本想拒絕,終還是在龍譽不安的眼神中點了點頭。
“阿哥要好好的回來,我不要阿哥受一丁點傷。”龍譽拉住燭淵的手,即便相信她的阿哥,還是會覺得擔憂不安,“阿哥,答應我好不好?”
“嗬嗬,傻阿妹。”燭淵撥了撥龍譽額前的碎發,在她額心輕輕落下溫柔一吻,“我答應阿妹,定然會不少一根頭發地回到阿妹麵前。”
龍譽用力親了一口燭淵的唇,“我等著阿哥回來!”
燭淵帶兵前往南詔的那一日,龍譽送了他一段路又一段路,生怕他會丟了一般,直到燭淵笑著摸摸她的腦袋叫她不要送了,她才勒馬,看著秘密行進的隊伍許久許久,直到隨行的左右臣第十次勸她回王都,她才調轉馬頭。
因著秘密出兵秘密行兵,並未驚動百姓,苗疆仍舊一派平和,龍譽在收到燭淵已抵達南詔的信函時才稍稍安下心,於是開始想小樹的事情。
她的阿哥並沒有騙她,小樹很好,沒有受任何的傷,被安置在宮中,由侍女照顧著,因著小樹太小,一直未能從失去阿娘的猩紅陰影中走出,以致臉上再沒有了原本的歡笑,甚至不再說話,看到誰都覺得害怕,唯一願貼近願說話的人就隻有龍譽,龍譽雖然心疼,卻也不知如何是好,若是一直這麼下去,小樹這個可憐的孩子定會被這揮之不去的陰影給毀的。
待龍譽按照巫醫的話歇夠了日子,便帶著小樹去了聖山,即便她不願再去聖山,因為聖山在她心底像一片傷心地一般,讓她不想再踏足,可,或許聖山之上的那個人能幫小樹再次找回笑臉,她不能讓小樹一直如此,所以她必須走這一趟。
小樹沒有離開過王都附近的村子,除了宮中,他哪兒都沒有去過,畢竟隻是一個不到五歲的孩子,一路上很是新奇,可他仍是安安靜靜的,不吵不笑不說話,讓龍譽忍不住心疼一次又一次地輕撫著他的頭,與他說話與他笑,奈何都是徒勞。
不過好在小樹不排斥她,仍然喜歡黏她,對事物還是覺得新奇的,那麼這就是說隻要將他心中的陰影抹除就好,小樹明明還這麼小,不該承擔他們這上一輩的罪過的。
龍譽如此想著,下意識地一手將小樹抱得更緊,一手加快甩動手中韁繩。
對於龍譽的到來,不僅是聖山眾人,就是林蟬蟬都覺得驚訝,尤其在看到她手裏牽著的小樹時,更是驚訝不已,反倒是小傍楓先興衝衝地跑來抱著龍譽又跳又笑,高興得不行,不忘抱怨說譽阿娘已經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沒有和傍楓玩了。
龍譽柔笑著捏捏小傍楓仍舊粉嘟嘟的小臉時,小樹怯怯地躲到了她身後,小傍楓也在這時候看到了小樹的存在,連忙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小樹凶巴巴地問道:“小子!你哪個山頭來的!報上大名來!”
小樹被小傍楓喝得一愣一愣的,往龍譽身後縮得更厲害了,龍譽也是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時小傍楓就已經抓住了小樹瘦小的手臂,依舊凶巴巴道:“不管你哪個山頭來的,走!先戰一回再說!”
小樹嚇得快哭了,小傍楓抓著他,他卻緊緊抓著龍譽的衣角,龍譽看著這兩個小娃娃,也是一愣一愣的,林蟬蟬無奈扶額,正要拉開小傍楓,誰知小傍楓卻昂著頭一板一眼無比嚴肅正經道:“阿娘,這是我們小孩子的事情,你和譽阿娘這些大人可不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