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妹,我代你去南詔走這一趟。”燭淵感受著龍譽貼在自己身上的溫度,眸中的冰冷慢慢被溫柔完全取代,輕撫著龍譽的長發溫柔道。
龍譽的身子陡然一僵,然後猛地離開燭淵的懷抱,眉眼彎彎地笑眯眯道:“阿哥,我哪裏有這麼嬌弱,我還能徒手打死十頭牛呢。”
“阿哥放心,我壯實得很呢,誰也傷不了我的。”龍譽笑著慢慢往後殿走,卻是低垂著眼瞼不去看燭淵的臉,“我這就去換身衣裳去見青葛,怠慢了他五日想來他定急得跳腳了。”
在與燭淵擦肩而過時龍譽立刻加快腳步,仿佛害怕在燭淵的視線裏停留一般。
“阿妹,我代你去。”燭淵沒有立刻轉身,隻是在龍譽與他擦肩而過後仍舊淺聲道。
燭淵的聲音雖然不大,卻足夠龍譽聽得清晰,令她的腳步刹那已頓,瞬間又走得更快,依舊笑吟吟道:“阿哥,我一向壯實扛打,我現在好得很,不用阿哥替我去的,不用,不用。”
說至最後,不僅是她的腳步,便是她的聲音,都變得顫抖慌亂,像是在害怕地逃避什麼事情一般。
“阿妹!”燭淵的聲音陡然稍微加重的瞬間亦轉過了身,緊緊盯著龍譽的背影。
急著匆匆離開中庭的龍譽堪堪走到後殿的廊下,燭淵瞬間加重的語氣讓她邁開的腳步定在了廊下,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雙肩瑟瑟發抖,聲音亦是顫抖地呢喃著:“不,我不要阿哥替我去南詔,我不要阿哥替我去……不要……”
燭淵驟然心疼地擰眉,快步上前扶住了龍譽瑟瑟發抖的肩,誰知他的指尖才堪堪碰到龍譽的肩頭,她便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抬起雙手緊緊捂著耳朵蹲下了身,抗拒一般地大聲地喝喊著:“我不要阿哥替我去!我不要阿哥代替我做任何事情!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燭淵一怔,而後猛地蹲下身,扭過龍譽的身子將她緊緊擁在懷裏,將她瑟縮顫抖的小小身子環在臂彎裏,感受到燭淵的溫度與存在,龍譽才慢慢拿開捂住耳朵的雙手,轉而緊緊揪住了燭淵身上的衣裳,將臉緊緊貼在了他的胸膛,聲音控製不住地顫抖,“阿哥,我怕,我害怕……”
她沒有預知之力,她害怕發生在他身上所有未知的事情,她害怕她的無知再害他受任何傷害,哪怕一丁點,也會讓她覺得疼入骨髓。
救小哥哥一命已是改天逆命,如今這是改變洱海格局的大事,不管有沒有萬一,她都不敢讓他冒險,她害怕她想不到的事情發生,她不敢讓他去,即便她知道他有的是比她要強大的實力,哪怕她會身受重傷,她也不要他再去涉足南詔之事。
隻有她自己知道,兩年前他同她前去南詔之時,她心中惴惴不安了多久,她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害怕著會有什麼不祥的事情在他身上發生,不過,幸而他好好的,她才安心,如今,說什麼她也不能再讓他去做任何有可能會讓他受傷的事情。
“阿妹,別怕,不會有事的。”燭淵心疼一笑,他當然知道他的阿妹心中擔憂的是什麼,害怕的是什麼,是什麼才會使堅韌的她不安得露出如此無助的一麵,這一切,全是因為他,他雖無法卜算到自己的命數,但是他又豈能讓他的阿妹隻身去涉險,若是讓他的阿妹去,不如讓他去。
“不會有事的,我算過的,洱海現如今的格局必將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必有一個部族站出來一統洱海,我雖卜不到究竟是哪一個部族最終能一統洱海,可南詔也是洱海部族之一,就算我幫助南詔一統洱海,也不算是篡改洱海命數,如此便也不算改天逆命,天譴是將不到我頭上的。”龍譽的恐懼不安隻能讓燭淵一聲聲一句句溫柔的解釋著安慰著,“所以,阿妹不要怕,不要怕我有任何不測,隻要不是神明的懲罰,這世上沒人能傷得了我。”
龍譽默了默,仍舊將燭淵背上的衣裳揪得緊緊的沒有鬆開,聲音微微顫抖,“可是阿哥,我還是怕……”
關乎他的每一件事,她都必須千思萬想,她要確保不會傷到他,一統洱海是大事,如何讓她不害怕?
燭淵無奈笑了笑,揉了揉龍譽的腦袋,然後將她輕輕從自己身上移開,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溫和道:“阿妹這是不相信你的阿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