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聞外篇 怪談類(15)(2 / 3)

林娜,最後一次的選擇,你做對了嗎?

劉洪拿出隻剩下半聯的信箋,愣愣地看了片刻,然後轉過頭,用充滿憂慮和質疑的目光瞪視著他。

林娜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胸口像是被鐵錘狠撞了一下,沉甸甸地堵得難受。看著劉洪逼視的眼神,她慌亂地往後退了兩步,愧疚與悔恨的淚水奪眶而出。

“你把上聯撕了?”劉洪絕望地吼道,“為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密碼……”林娜從口袋中掏出上半聯的信紙,她的手在顫抖,腦子裏一片空白。

劉洪劈手把上半聯奪了過來,看清楚其中的內容之後,他明白了一切。他瞪大了血紅的眼睛,目光中透出極度的憤怒、傷心和失望。片刻之後,他爆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苦笑。

“嗬嗬,好啊,好啊……”他看著林娜,一遍遍地重複著“好啊”這兩個字,卻說不出任何下文。林娜瑟縮在牆邊,不敢去迎接對方的目光,隻能低著頭,嗚咽不止。

不知過了多久,林娜止住哭泣,抬頭說道:“我們還有機會的……再想想別的辦法,至少現在有水了,能多支撐幾天的……”

劉洪沒有搭理她,他正專注地看著手中的一樣東西——用來包裹短刀和信箋的報紙。

“怎麼了?”林娜忽然想起剛才信中最後的一句話:看看報紙上的內容。她忍不住湊過去,也想看一看。

劉洪沉著臉把報紙交給林娜。那是一年前的報紙了,版麵的醒目位置上是一條新聞,而新聞的內容林娜再熟悉不過了:

“本市公林新村的劉老漢爺孫倆在租住地死亡七天以後,近日才被合租者發現後報警。據知情者介紹,年過花甲的劉老漢與孫子一起租住在公林新村某兩居室中的大間內,兒子常年在外打工。6月26日,對門的同租者聞到一股很濃的異味,又因多日未見這爺孫兩人,便向警方報警。民警進入大間後,發現劉老漢和孫子均已不幸死亡。經法醫鑒定,基本認定劉老漢係突發腦溢血死亡;3歲孫子係饑餓脫水死亡。依據推斷,老人死亡在先,孫子因缺乏求生能力,被困屋中活活餓死。爺孫倆的死亡時間,大約在7至9天前。據同租者介紹說,大約一周前,她曾多次聽到孩子在房間內哭泣,這也從另一個角度印證了法醫的推測……”

“他留著這報紙,是……是什麼意思?”林娜正是新聞中提到的那個“同租者”,這張報紙再次刺激到了她心底最為痛苦的回憶。

“他在教我們怎麼做——最後的逃生方法,兩個隻能活一個。”劉洪的語調和神態都是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栗。

林娜膽怯地看著對方:“不……我不明白……”

“得有一個人先死……屍體腐爛之後,外麵的人聞到異味,他們才會想到去報警,就像一年前的你一樣。”劉洪一字一句地把這些話說了出來,同時慢慢地逼近了林娜。

林娜這才注意到對方右手中正緊握著那柄鋒利的短刀,她駭然失色,一邊退向自己的小屋,一邊顫聲問道:“你……你要幹什麼?!”

“這是你自己造成的,都是你的錯!”劉洪紅著眼睛,把短刀舉在了胸前,他的用意已經昭然若揭了。

林娜尖叫著躲進了小屋裏,奮力想要把房門關上。可房門剛剛關到一半,劉洪的身體便猛地撞了上來。林娜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倒在地板上。

劉洪揮刀衝進來,向著林娜撲了過去。林娜在無限的恐懼中反而迸發出了求生的力量,她忽然抬起腳,狠狠地踹在了劉洪的腳踝上。

林娜這一腳正好踹在了劉洪的傷處。他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傷腿一個趔趄,摔倒在林娜的身邊,手中的刀也跌了出去。

林娜急忙翻身將那把刀搶在手中,幾乎與此同時,劉洪的兩隻大手已經從身後扼在了她的脖頸上。林娜的心一陣狂跳,握緊那短刀,不顧一切地向身後揮了出去。隨即她便感到著手處一頓,顯然是刺中了什麼東西,而劉洪扼在她脖子上的手也漸漸地鬆了開來。

林娜慌亂地掙脫開來,當她轉過身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那柄刀不偏不倚正紮在了劉洪的脖子上。

“天哪……”林娜六神無主地痛哭起來,她想要湊近查看可又沒有那個膽量,隻是在原地顫聲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劉洪卻反而從癲狂的情緒中冷靜了下來,他用手捂著脖子,呼呼地喘了一陣粗氣之後,歪頭看著林娜,虛弱地說:“我……我不怪你,你殺了我……你就可以……可以活下去……”

林娜淚流滿麵:“不,你別死!”

“我必須死,外麵的人大約……大約要過一周的時間,才會聞到氣味……你需要食物,那個冰箱,你……你現在知道它的……它的作用了嗎?”劉洪努力睜大眼睛。

林娜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她茫然地搖著頭:“我不知道,這裏……這裏哪有食物?”

劉洪的嘴角露出一絲淒然且詭異的笑容,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說:“我……我就是你的食物。”

這句話中蘊藏著的意味實在太可怕,林娜一下子竟呆愣住了。而更加可怕的一幕又隨即將她從恍惚的狀態中喚醒:

劉洪用右手攥住短刀的刀柄,忽然一使勁,將整把刀從脖子裏拔了出來。刀刃已經割開了他頸動脈,熱騰騰的鮮血頓時如小噴泉一般滋得老高。劉洪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著,每抽搐一下,那“噴泉”便隨之噴發一回。

林娜發出一陣歇斯底裏的尖叫,拚命地往後躲閃著,但仍有很多血點噴到了她的身上。

這樣的“血噴”足足持續了十幾秒鍾,才慢慢地停歇下來,劉洪也不再抽搐了。林娜的精神幾近崩潰,她爬到劉洪身邊,戰戰兢兢地搖著對方的身體,哭喊道:“劉洪!劉洪!”

劉洪已經不可能再回答她了。隨著林娜的搖動,劉洪原本緊握的左手忽然一鬆,一個東西滾到了地板上。

林娜愕然發現那竟是一隻手機。她一時顧不上細想,連忙把那手機撿了起來,可她隨即便失望了:那手機的撥號鍵同樣是被焊死的。

不過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試試。林娜把拇指長按在了接聽鍵上,大約五秒鍾之後,手機裏果然傳出了撥號的聲音,林娜心中一喜,可是這股高興的勁頭很快便被衝得煙消雲散了。

因為一陣熟悉的樂曲聲隨之在房間裏響起——“叮叮當,叮叮當,鈴兒響叮當……”

林娜隱約意識到了什麼,她伸出一隻手,顫抖著伸進自己的口袋,把先前那隻手機掏了出來。手機的顯示屏閃爍著,正是那個熟悉的號碼。

林娜按下了接聽鍵,那個低沉的男聲再次響了起來:“林娜,我說過上次是我打給你的最後一次電話。這句話並沒有錯,因為現在的錄音電話是由你自己打過來的。當你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說明我已經死了。

“死亡對我來說並不可怕,我在一年前就該死去。當一個男人失去了妻子,失去了父親,失去了兒子,他還有什麼必要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相信這個世界如我所遭遇到的一樣冷漠,我幻想其中仍然存在一絲希望,能夠讓人繼續生存下去。所以我設置了這個遊戲,你和我是遊戲中的主角。我們在遊戲中接受懲罰,也在遊戲中尋找最後的救贖機會。

“然而幻想中的生機終究還是沒能出現。沒有人真正關心我們,你在最後關頭的選擇更是讓我萬念俱灰。這個世界已然無法救贖,我們隻能去接受最後的懲罰。

“我給自己判了死刑,而對於你,我沒有權力這麼做。但是你將受到精神上的折磨,在黑暗、孤獨和恐懼中度過接下來那些難熬的日子。你不應該抱怨什麼,因為這一切正是我兒子在臨死前所經受過的。”

“不,我不要!”林娜感覺自己的腦袋像要炸開一樣,她痛苦萬分地尖叫著,可是又有誰能夠聽見呢?

“也許我比你幸福,因為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世界了。”電話中的聲音中斷了,林娜的心頭驀然一顫……

蠟人張名叫張楚,是個插班生。有傳言說他原本學的是工商,因為熱愛文學,在大二轉係來到我們這丐幫——中文係。對這傳言,他從來不置可否。

顧名思義,蠟人張的絕技是做蠟像。但寢室不是蠟像館,學校裏也沒有工作間,展示和製作的空間都不夠,所以蠟人張做的其實不是蠟人,而是蠟貓蠟狗蠟兔子,和各式各樣的蠟娃娃。

這些蠟像其實做得並不太像,比如有些老鼠長著圓耳朵,有些貓沒有嘴,有些狗腦袋長得像花生……但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會動會說話。他這些蠟娃娃,是我們居家旅行,饋贈親友,投資保值,釣凱子泡MM必備之極品。

在去5教6教上課的路上,常能看見有些女生騎著自行車,書包後麵拉鏈上掛著個說不出什麼物種的娃娃,如果交通擁擠有人不慎碰到了它,它就會發出“有小偷!有小偷!”的叫聲。引起行人側目,它又會說:“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於是眾人往往哄笑,而它又會再蹦出一句:“你笑屁啊?!”這是張楚做的娃娃中最簡單的一種,會說三句話,後來在黑市上被炒到800塊一個,張楚就不再做了。

高級一點的娃娃是這樣的:可以替你拿拖鞋,換圓珠筆芯,剝桔子皮;可以把你的情書一字不漏地背給人聽,背完以後還能長久記住,以便下次換個稱呼再背給另一個人聽;打牌的時候帶一個在身邊,它甚至可以替你偷看牌。這種娃娃我後來在EBAY上看到過一個,標價2999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