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聞外篇 怪談類(15)(3 / 3)

最頂級的娃娃則根本沒有市價,隻有最好的哥們才能拿到這種娃娃,這是張楚的情誼象征,誰也不會拿去賣了。這種娃娃體積一般大得多,有的能背下40000英文單詞和GRE題庫;有的會唱歌,像吳克群一樣模仿各家嗓音,甚至現編詞曲;有的能替你上MSN和人聊天,打字雖然速度不快,但逗女孩子水平一流;有的能為你做簡單的作業,隻要把參考材料備全給它,它甚至能寫論文……寫這段文字時,我手邊就有一隻加菲貓在給我做校對,看看我又在哪兒用錯了“的得地”。

做蠟像需要開模具,張楚用石膏模子。做一個模子多則半個月,少則兩三天,並不十分費事,也很少見他返工。本來即使是石膏模子,也能翻出好幾個蠟像,但是張楚不喜歡重複自己的作品,堅持一樣的蠟像隻做一個。每次隻要做出一個滿意的成品來,他就會把模子毀掉。

曾有人趁張楚不注意偷偷拿過一個沒來得及銷毀的模子。但澆出來的蠟像全無特異之處,隻是個普通的擺設。所以蠟像會說會動會跳舞的秘密,外人始終不知道。但對我們這些兄弟來說這並不是秘密。蠟人張曾經給我們演示過:在模具完工,蠟液燒熱之後,一起澆進模具的還有一些紙片,那上麵寫著“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啊?”諸如此類的字,以後蠟像將會說出口來。毫無疑問,這隻有張楚親自寫的才有用。

蠟人張有這份手藝,按理說女生緣應該不錯。但可惜的是他天性木訥,不喜歡說話。尤其是在女生麵前,簡直很少說出三個字以上的話,最常見的是“嗯”“謝謝”“對不起”。而他的長相也稍顯普通,中等個頭,五官普通,緊貼著左眼角還有一道1公分長的小傷疤。誰要是有一道這樣的傷疤,每次照鏡子都會後怕:甭管這是刀傷還是撞傷,要是再偏個幾毫米,眼睛非瞎不可。為此大部分女生覺得他不好接近。

盡管如此,蠟人張從不在乎,因為他有個讓人心滿意足的女朋友。

蠟人張的女朋友叫玫,個子嬌小,但長得很漂亮,算得上是哲學係的係花。說起話來輕聲細語,讓人隻聞其聲便生好感。身材也絕對誘人。美中不足的是一雙手頗為滄桑,看上去就像三十多歲女人的手。

大一的時候,就有兄弟想要追求玫,但以失敗告終。那時她有個很帥氣的男朋友,兩人如膠似漆幸福得讓人起雞皮疙瘩。可是好景不長,後來就聽說那位帥哥另外還有五六個女朋友。玫分手的時候很傷心,但那家夥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遇到這種事的美女往往需要關心,不少人動了趁虛而入的腦筋,但一上大二,蠟人張轉來了我們係,這些人的打算都成了癡心妄想。

那時候蠟人張還沒有這個綽號,做蠟像的本事還不為人知,鬼知道出挑的玫是怎麼看上了不起眼的他。據說玫喜歡唱歌的那個張楚,收集了不少他的唱片,除此以外,實在想不明白她有什麼道理喜歡上蠟人張。

哲學係和中文係同屬人文學院,又有不少共同的課程,就常能在教室裏看到玫和張楚坐在一起。這兩人在一起的樣子不隻讓人羨慕,有時還讓人牙酸。

蠟人張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玫時常會給他買早點,替他梳理亂糟糟的頭發,甚至把他扣錯一格的紐扣扣好。“冷不冷?”“餓不餓?”這些本該男生問女生的話在他們這兒完全倒了過來。我們有時甚至覺得玫就像蠟人張的媽,而蠟人張這小子有個這樣的媽未免幸福得過分了點。

於是,有人隱隱提出了一個猜想:玫,會不會是蠟人張做出來的?

第一個提出這想法的是很少開玩笑的阿宗,所以當他認真地說出這句猜想時,著實讓人有點不寒而栗。但越想越覺得挺有可能:蠟人張既然能做活貓貓狗狗,自然也能做出活人;玫這女孩各方麵太過完美,很像是蠟人張這種宅男的夢中情人。

我們哥兒幾個紛紛想:我要是有蠟人張的手藝,肯定也會使盡渾身解數給自己澆個完美女友。

唯一的奇怪之處是為什麼玫之前會是別人的女朋友?當然好事者對此也有解釋,說要人造一個美女還能考上咱們F大不容易,能進的隻有文科裏分數最低的哲學係。而蠟人張大一的時候身在別的學院鞭長莫及,難免被人鑽了空子,這不大二就為了玫轉了係嗎?

某些人對這種說法深信不疑,甚至為此懇求蠟人張傳授做蠟人的技藝。當然,我們清楚他這能力出自天賦,不可傳授。但這現象足以說明蠟人張的手藝多受人羨慕。幾乎每個男生在凝視雜誌海報或幹脆看A,片的時候都會有一瞬間神遊天外,心想:我要是會做蠟人就好了。

可那個聖誕前夜的一場火災,卻讓我們知道了蠟人張和玫之間令人震驚的真相。

學校裏有一幢50年曆史的老宿舍,住著我們大三的學生。這一年冬天很冷,於是幾乎每間寢室都有人帶來了形形色色的電熱器和暖風機。當然,這些都屬於違禁電器,理論上插到插座上就會把細弱的保險絲燒斷,但對於這幢住著電光源係學生的9號樓來說,這簡直不能算是阻礙。

那年的12月23日,聖誕夜前一天,因這些違禁電器的不當操作,引起了一場大火災。

火從哪一間寢室燒起來的已不可考,因為當時我們兄弟幾個都不在場,隻有蠟人張正在為我們趕製作為聖誕禮物的新蠟像,為此我們把寢室騰了出來,隻有玫陪著他。

火起來時是半夜3點,大部分人已睡了。當我們聞訊從各自的“野外巢穴”趕回9號樓時,火已燒得映紅了半邊天,而張楚和玫還沒有跑出來。

9號樓的結構並不複雜,30米長的樓道兩頭和中間都有樓梯,而我們的317寢室正在樓梯邊,100米12秒4的張楚抬抬腿就能跑出來。當時的窗戶沒有焊鐵條,從三樓縱身向下,就能跳到樓下自行車棚的頂篷上,順勢滾下來,幾乎可以毫發無傷。所以我們一點也不擔心張楚,我們擔心的是玫。

女孩子的體力不如男生,有可能碰到危險。而更大的危險是,萬一玫真的是個蠟人怎麼辦?

張楚的蠟像做得神乎其技,但跟所有普通的蠟燭一樣,一遇熱就會軟成一攤液體。如果玫真的是他的作品,按我們在火場感受到的溫度來看,恐怕難逃此劫。而張楚為了救她,會不會也遇到危險?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木結構窗框發出的畢畢剝剝聲中,終於傳來了消防車的警笛聲。消防員在F大迷宮般的道路中找到著火地點費了一番工夫,把路邊同樣有50年曆史的生鏽消防栓擰開取水又費了一番工夫。當最終水柱噴上三樓時,我們幾乎已經對找到活的張楚和玫不抱期望了。

有50年曆史的磚石樓體結實異常,一場大火之後毫無倒塌跡象。在青煙嫋嫋中衝進317的消防員扶出了一個幸存者。

是玫,隻有身高和走路的樣子讓我們認出了她。大火沒有燒壞她的衣服,甚至沒有熏黑她的臉。但她身上、頭上、臉旁都裹著一層厚厚的物體,隨著她的走動還窸窸窣窣地往下掉。等她走近,我們看清了——是蠟。而她自始至終沒有看我們一眼,也沒有回頭看一眼冒煙的宿舍樓,我們不祥的預感已被證實了。

沒有其他人再從火場裏走出來。我們在一個小時後擅自闖進了317。在靠窗邊的床上有一條燒黑的毯子,地上有一大攤融化後又凝固起來的蠟液,形成一副奇怪的形狀。我們小心地不去踩。蠟人張不見蹤影——我們每一個人,都已經猜測到了真相:

“張楚”這個名字真的來自那個玫喜歡的歌手,而他的傷疤,恐怕來自一次冷卻之前心急的撫摸。玫不是什麼蠟人,而是做蠟像的真正高手,她雙手的皺紋,是多年磨練技藝的結果。而張楚的沉默寡言,正是某個花花公子的反麵。

是的,蠟人張不會做蠟人,他自己才是一個蠟人。

我們那時唯一想知道的是,當他在大火中拖過一條濕毯子,披在自己身上,並把玫——這個創造他的女人抱在懷裏的時候,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個遇火即化的蠟人呢?

這已經不重要。因為我們很快發現,在那堆形狀奇特的融化蠟液裏埋著一張紙片。我們小心翼翼地把它取出來之後,發現上麵隻寫著四個字:

“愛我,永遠。”

1、凶宅

戍城首富徐茂的家宅,建造得極為精美豪華。彌留之際,徐茂把妻子和一兒一女叫到床邊,劃分了財產。這座宅子給了兒子徐誌。

徐茂死後,已經出嫁的女兒徐靜乖乖按照父親生前的分配拿走屬於自己的東西。徐誌和母親則繼續留在老宅。

這時候怪事發生了。徐靜發現從父親那兒繼承來的唐代花釉腰鼓、宋代名貴字畫、明代官窯上品青花瓷器等各種奇珍異寶一件接一件離奇失蹤了。徐靜的夫君急忙去官府報案,但一眾捕快勘察半天也沒找到任何線索,留下句“日後再查”,便敷衍了事地離開。

丟了這麼些寶貝,又讓夫君陰陽怪氣地奚落了一番,徐靜心裏很是壓抑,便想去弟弟徐誌那兒住上幾天,散散心。

來到徐宅,隻見門內外戒備森嚴,原本終日在門前打瞌睡嗑瓜子的下人全副武裝,還多了兩條凶猛的大狗。徐靜心中一個咯噔,果然進門一落座,便發現弟弟家也出了事。

和自己家一樣,父親留給弟弟和母親的寶貝,也接二連三地不翼而飛。母親平日將寶貝深鎖箱中,鑰匙永遠隨身攜帶。奇怪的是,箱上鎖好好的,寶貝卻沒了蹤影。官府動用大批人員入府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