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發了發了,再多變幾個!”卡門興奮地叫道。
“沒用的,”Yoyo有點不耐煩,“複製的東西隻能存在10分鍾,10分鍾後就自動消失了。”
10分鍾後,當韓國人打進第一個球的時候,卡門的傳家雞血石玉佩二號機,果然在Yoyo的手心裏憑空消失了。
卡門撓撓頭:“這麼說來,那個黃牛……”Yoyo聳聳肩:“估計他現在在罵人。”
球賽結束了,以中國隊慘敗告終。我們幾個人的心裏,除了恐韓症之外又多了個疙瘩。
再也沒有人奇怪為什麼Yoyo永遠吃不胖,因為他吃的都是自己複製出來的東西,進了肚子10分鍾就沒了,光有美味,絕無熱量;再也沒有人奇怪為什麼他會有那麼多收藏品——如果盧浮宮能讓觀眾動手摸藏品,他連蒙娜麗莎都會有。
嚴格來說這算是一種偷竊,但Yoyo有他自己的原則:他隻對自己需要的東西感興趣,從沒拿他的複製本事去換錢。
大家對此感到不可理解。卡門鼓動Yoyo去複製另一種“名畫”——這種名畫156mm×77mm大小,顏色紅紅的,上麵印著毛主,席頭像和“中國人民銀行”的字樣。這種“名畫”和蒙娜麗莎的最大區別是:不管走到哪兒,都能在10分鍾裏輕鬆脫手。
Yoyo卻反對這麼幹。收藏家大多家財萬貫,從他們手裏偷點藏品沒什麼大不了,但用隨時會消失的“假鈔”從報攤小販手裏換他們的血汗錢,就是另一回事了。
卡門說:“可你沒必要把複製的鈔票用掉啊。”
Yoyo不解:“那我幹嗎去複製?”
卡門吞吞吐吐地說:“你可以……存起來。”
一語驚醒夢中人,Yoyo陡然明白過來:既然銀行比任何收藏家都富裕,那向它借點小零錢花花,應該無傷大雅。
從此,Yoyo幹上了這號買賣:從自動取款機裏取上1000塊,然後扭頭到旁邊的自動存款機裏存2000塊……他每次重複的次數都不多,但這樣翻上去,數目也是很嚇人的。
Yoyo終於可以大搖大擺地出入舊貨市場,名正言順地用真鈔票買下自己中意的收藏品。他很謹慎,經常更換提款機和銀行。但是最終這謹慎給他帶來了麻煩。
Yoyo高估了銀行的寬宏大量,盡管跟開發商合夥隨便就能賺取上億資金,但銀行還是會對定期莫名其妙憑空消失幾萬塊感到不爽。而Yoyo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的做法,反而讓他們漸漸發現了共同點:所有憑空消失現金的提款機,都有這麼個賬號提過款。
警察幾乎是從天而降。Yoyo很快從校園裏消失了。我們哥兒幾個明白,隻要他們弄明白Yoyo有這個本事,他們不會再放他出來——沒有哪個警察局會讓一台印鈔機在街上走來走去。這類罪犯,連受審的機會都不會有。
Yoyo自己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不甘心老死獄中。
兩天後,警察通知Yoyo的父母,他們的兒子在被捕途中,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公廁裏。
警察發現Yoyo的屍體是在狹小的廁所隔間裏,從他進去上廁所,押送人員一直等了有十來分鍾,才覺得蹊蹺。等到他們撞開門,發現Yoyo已經停止了心跳。
現場有搏鬥的痕跡,Yoyo脖子上有很深的淤痕和指印。很顯然,他是被人掐死的。但押送人員一直守著廁所大門,沒看見有人進入,也沒看見有人出來。
最為匪夷所思的是,法醫鑒定的結果是:Yoyo脖子上留下的“凶手指紋”,是他自己的。
一個人能自己把自己掐死嗎?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人把自己卡暈的時候就必然會鬆手。
我們從Yoyo悲痛欲絕的父母那裏聽說了這件事,心情沉痛地交換了一下眼神。隻有我們幾個能隱隱猜到,那個小隔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的,Yoyo為了逃脫牢獄,用那隻了不起的左手,在狹小的公廁隔間裏,摸了此時他覺得最應該摸的東西——他自己。
但是,這一次的複製品,不會乖乖地受他擺布。“他”和被複製的原件一樣,如此熱愛自由,以致不惜犧牲“別人”,好讓“自己”逃脫。
隻可惜“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上的壽命,本來就隻有10分鍾而已。
1求子
“……所以,我一定要先懷孕,而且一定要是兒子!”留白風水谘詢室裏,林蘭懇切地看著孟留白。
孟留白抿了一口胎菊茶,問她現在住在哪裏。林蘭告訴他自己住在紫蘭花園B棟1202室,並說明天就打谘詢費的預付款。孟留白表示不急,說要先看看環境和房屋是否能用風水術調整再收定金不遲,並約林蘭明天早上九點紫蘭花園小區門口見。
助理水月將林蘭送走後問孟留白:“經理,這位林小姐,是不是和上次找您勘測商場風水的富商吳豪一起來過?”孟留白點點頭,若有所思,說:“你存檔的紫蘭花園案例的PPT發給我一下。”
第二天早上九點,孟留白準時來到紫蘭花園小區,他很快測完了小區的坐向和B棟的坐向,然後和林蘭一起上了電梯。孟留白在1202室門口,看了一眼手表羅盤數據,說:“東西向的房子,往往陰氣偏重,不如南北向的好。”但他又安慰道,“沒關係,再看看裏麵的布局。”
房間大概有八十幾平方的樣子,一室兩廳。孟留白直奔臥室。尤其是床的方位,他反複用手表羅盤測量,並在口中念念有詞地默算著什麼,眉頭漸漸鎖緊。
林蘭焦急地想知道結果,但又不敢打擾他。孟留白終於站起身,問:“能給我倒一杯水嗎?”林蘭問:“可樂、果汁、啤酒,您喝什麼?”孟留白搖頭:“這些飲品我平時都很少喝。”“那喝飲水機裏的純淨水吧!”孟留白又搖頭:“這些所謂‘純淨水’,不過是拿自來水用機器過濾,壞的物質固然過濾掉了,好的也一樣被過濾掉了,喝了對人體有害無益。我寧可喝燒開的自來水。”
林蘭於是去廚房用電水壺燒水。孟留白跟過來,看著一塵不染的操作台和嶄新的煤氣灶,問:“你很少在家裏做飯吧?”林蘭臉一紅,說:“是啊,平時工作忙,都是在外麵糊弄一口。頂多煮碗方便麵吃。”
孟留白立刻注意到灶台上的玻璃櫃子中,有幾包康師傅椒香牛肉麵,問:“你喜歡吃辣的?”林蘭點頭道:“是啊,我是湖南人,辣旋風係列我都嚐過,這個品種可是最辣的。”
孟留白喝著剛燒開的白開水,點點頭。說:“懷孕前後,最好不要吃辣的。另外,要多喝礦物質水。”林蘭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一一記下,說:“我一定會遵照執行。”
回到臥室,孟留白問林蘭的老公是哪年生的?林蘭說是七五年的。孟留白道:“後天是申日,早上七點到九點之間,把床由現在的東西向變為南北向,移到這裏。”說著,孟留白掏出記號筆,在臥室的地板上,標了兩個印記。
林蘭問:“移了床就能受孕嗎?”孟留白點點頭。林蘭又問:“那能保證是男孩兒嗎?”
孟留白搖搖頭,說:“要生男孩兒,還要枕太陽才行,今年的太陽位在這裏。”說完,孟留白伸出記號筆,在地板上畫了個枕頭大小的位置,說,“記得移床後,要把枕頭擺在這個位置睡覺,才能保證生男。不過……你確認要生一個兒子嗎?”林蘭堅定地點了點頭。
2驚變
半個多月後,孟留白剛送走一個為剖腹產擇日的孕婦,林蘭就喜滋滋地在水月的帶領下進來了。
不等林蘭開口,孟留白問:“檢查結果出來了吧?”林蘭不住地點頭,抑製不住自己的喜悅。
送走林蘭後,水月一刻也等不及地問:“她真的就懷上了啊?這麼快!”孟留白看著風水典籍,頭也不抬地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更何況,懷上了,也未必是好事,唉!”
恰在這時,電話鈴響了。水月奔出去接,過了一會兒,跑進來說:“吳老板約您晚上在小南國一起吃飯。我查了一下,您今晚沒有預約。”孟留白道:“那就答應他好了。”水月出去後,孟留白放下了電子書,一個人呆坐在老板椅上,閉上眼睛。
一個月後的一天,林蘭慌慌張張地趕到了“留白谘詢”。接待她的是水月。水月告訴她孟留白到蘇州去給一家在建樓盤調整風水去了,最早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回來。
聽了水月的回答,林蘭憂心如焚,在原地直打轉。最後林蘭說她明天下午會再來,就匆匆離去。
事實上,孟留白是第三天中午才回來的。聽水月講完林蘭來找他的事,孟留白卻像是早預料到似的,說:“我還以為她會早幾天來呢。”
下午一點剛過,淒淒惶惶的林蘭又來了。等到水月出去後,林蘭才迫不及待地說:“孟大師,您一定要救救我……我前天突然知道,我那個男人的太太她、她也懷孕了!她以前一直都懷不上啊,這可怎麼辦好,如果她也生個男孩兒,那我就算生的也是男孩兒——”
孟留白問:“你要加碼下注?”
林蘭立刻點頭:“酬金翻倍,隻要——你能把他太太的胎兒變成女的!”
孟留白啞然失笑,道:“林小姐,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當然知道胎兒性別在受精的那一刻就決定了,XY就是男性,XX就是女性。如果吳太太受孕時胎兒是男性,那——”
“還有機會的,一定還會機會的……”林蘭喃喃自語,然後聲音尖利地說:“必須要這麼做!她的一定要是女孩兒!我這幾天查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