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細微如同貓叫的聲音以及不住往自己身體裏拱的細身子,蔡一鳴被鬼使神差著,一把將之摟進懷。如同受到鼓勵,韋一笑反抱身上的人。擁抱很安靜,也完全不激烈。
明顯粗壯一圈的身子圈住小的那個,讓他把頭靠在自己的胸膛。
溫暖的體溫,清晰有力的心跳,小笑專心地聽了好一會兒,黯然:“不一樣。”
楊瀟的擁抱都是讓人猝不及防的,猛力箍住你,似乎要把兩個身體揉成一具。韋一笑曾經異常抗拒這種非人類的擁抱,抗議N次無效後竟然也習慣了這種激烈的方式,那個人就是一團火。
接吻也是,感覺來了根本旁若無人,管你是在菜市場還是逛大街;做某件事情的時候全憑興致,有一次去爬山,中途撇下大幫人,把小身子推倒在比人還高的草叢裏嘿咻嘿咻。
韋一笑把腦袋深深埋進蔡一鳴的白襯衫裏,身上的溫暖來自別人,不是楊瀟。
跟那個人所有親密的關係都有了,心理上也曾經堅定認為,不管開不開可口,已經是愛了,已經在愛了。明明是一團火,明明熱得要把人烤焦了,怎麼還覺得不溫暖,不夠暖。
忍不住又把身子往熱源上擠了擠,小笑老師安心地靠著,有萬分之一的腦細胞在叫囂好舒服,好舒服。熱源輕微地動了動,小笑抬頭,兩張臉的距離隻有一厘米,直到氣息噴發到相互的臉上,兩人才驚覺眼下的姿勢有多麼的曖昧。
可韋一笑不管,就是不願意鬆開,現在唯一的溫暖就是那裏,一向懂得趨利避害的小笑,厚臉皮地繼續賴在蔡一鳴身上。蔡一鳴低頭,嘴唇幾乎碰到了韋一笑的小白臉,懷裏的人垂著無辜的細長眼,一張小臉白裏透著紅,嘴竟然也是小小的,唇是薄的,讓看著的人不由自主回憶白天的時候這兩片嘴唇的顏色,難道是粉的?
相擁了許久,小笑老師幾乎覺得自己已經把前20多年的生命想了一遍,死楊瀟,臭楊瀟,都是你!都是你!韋一笑是驕傲的,骨子裏又是絕對的大騷包,不能占上一絲便宜的事絕對不幹。偏偏遇上了克星,這輩子的自尊驕傲都消耗怠盡了。可還是愛,停不了。
大四的散夥飯吃了一個多月,每天都喝地醉醺醺的被楊瀟扛在肩膀上搬回去。那時侯大家都笑,幼教專業唯一的班草兒,乖乖牌韋一笑怎麼就被那大流氓給帶壞了呢。楊瀟聽到這樣的話總是皺眉,有時候會皺上好一會子。每當這種時候,小笑都會用自己的細白手指將那人英武的眉頭按下去,諂媚:“下次一定少喝,一定少喝!”其實是韋一笑想喝酒,帶著個不愛喝酒的流氓打掩護。
想到這裏,小笑老師覺得還是溫暖的,起碼那個時候楊瀟是喜歡他的。哥們?哪個哥們願意每天抗著一個臭烘烘的大男人還義務幫他洗澡?韋一笑臉紅,楊瀟喜歡懲罰自己的小錯誤,唯一的懲罰辦法就是狠狠的再狠狠的□□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