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下)、65、66(3 / 3)

美麗的女人似乎被蟄到,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韋一笑被她的反應弄得一陣反胃。

想必她也是很反胃甚至作嘔吧。

小笑看了看蔡一鳴,心想,這下你也知道了,人們是如何看待同性戀的。

當初……就因此瞞著父母,能不說的話就一輩子不要說好了。可是,後來想法逐漸改變,因為那個人,覺得還是要說出來的,別人的眼光不算什麽,關鍵是父母,他們兩個的父母。

小白臉又偷偷看了眼蔡一鳴。

當初那個磐石一樣的男人,堅定地要拉著他突破一切,居然戲劇性地結婚生子。難受之後想,這樣也好,雖然心痛,卻也再不用總想著麵對父母的難以啟齒。

現在站在身邊這個溫柔紳士的男人,微笑起來有一對深深淺淺的酒窩,好看幽深的眼睛,無疑是優秀而美好的,對感情也……矢誌不移,小笑忍不住出神,缺點?恩,半路出家這條算不算呢?

“鳴弟!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朱媽媽拔高的音調讓細身子回神。

“這也不用你關心。”

好看的男人開始不耐煩,韋一笑看著那個女人,感覺真的無法不複雜。

跟楊瀟黃了,就是因為她,雖然還有別的原因。現在,她又要來阻止另一個男人陷入深淵。

韋一笑皺著眉頭,如果全世界的幸福都要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那……幹脆拉個墊背的。白爪子不由自主扣上蔡一鳴的大手,紅發朱媽媽立即被刺激到:“是他勾引你對不對?我就知道,你那麽愛小蘭────”

“夠了!”

高大結實的男人再也忍不住,握著白爪子衝她:“我不想再看到你。”

冷冷的,幹脆又疏遠,仍然沒一句重話。

這就是蔡一鳴,再怎麽憤怒都一派君子。

朱媽媽卻似乎被嚇到。她愣愣地看著眼前雙手交纏的兩個男人,好大一會兒才恍惚道:“我知道你恨我。我現在隻想知道,你把我妹妹擺在什麽位置?你……還愛不愛她?”

蔡一鳴的嘴角抿著。隻是將白爪子握得更緊。

朱媽媽不依不饒,甚至咄咄逼人:“蔡一鳴,我妹妹為什麽會死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韋一笑隻覺手被攥得很疼。

包著白爪子的手骨關節錚錚凸顯,小笑聽到蔡一鳴說:“我想先回家,可以麽?”聲音明顯輕柔許多,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對自己講的。

小白臉很擔憂地看著他。

但高大的背影沒等回複就沒有聲息地出去了,連看都沒看朱媽媽。也沒再看他一眼。

紅發女人怒視了一會兒,漸漸恢複優雅。屋子裏隻有細身子和她。眼看她也要走,小笑猶豫猶豫,還是問出口:“你妹妹怎麽死的?”

“病死的。”

小笑驚訝於她居然還能心平氣和地回答自己,心裏一時說不上什麽感覺。

“你覺得他愛你麽?”

她走到門口,沈默的眼眸似是悲傷疑惑,小笑老實:“那個,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一點點。”

“你呢?你愛他麽?”

韋一笑閃躲:“恩……這個跟你好象也沒什麽大關係……”

“兩個男人。”她笑了笑,“兩個男人。”

跟大寶爹打了幾回撲克,又吃了晚飯,細身子再沒什麽情緒待在醫院。

肉痛地花了150塊,到了蔡一鳴家門口。按門鈴卻沒人來開。

等了一個多小時。

手機打過去無數次。

小笑瞅了瞅窗戶,黑洞洞的。走的時候他說回家,但這情形家裏根本沒人的。細身子抖,大秋天的,晚上涼得很。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看看時間,馬上快九點了。韋一笑咬牙在寒風中又戰鬥半小時,一雙細腿抖地不成樣子。

到現在都不回來,韋一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該不會出去買醉了?

立刻搖搖腦袋,那不是蔡一鳴。

那人看起來是謙謙君子,實際戴著好厚的麵具,從不會主動摘下來給陌生人看。所以,到公共場合一杯杯將自己灌醉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

那能去哪裏?

細身子掙紮著在寒風中又站了一會兒,心想也可能是去蘇修一家,或者其他什麽朋友家了。不知怎麽,這種想法讓小笑難以有放下心的感覺,還有點不快。

受了傷的人,總想著尋求溫暖。可是蔡一鳴寧願獨自難受也沒找他,更或者去找了別的朋友。胡思亂想著,小笑就慢慢往外麵走。耀眼的車燈沒預兆地射過來,隱約看出開車的人情緒不怎麽穩定。

小笑停了腳步,往一邊挪讓出路段。車子緩慢地經過他身邊,小白臉呆了一下,急忙掉頭追上去。

車在剛才離開的門口停下。小笑跑過去,蔡一鳴已經下了車可以聽到鑰匙響動的聲音。

高大的背影一閃就進了屋,關門的聲音在小笑跑到之前響起。

韋一笑愣愣的。

正對他的蔡家門外台階上有一隻掉落的高跟皮鞋。紅色的,跟又尖又細。

細身子呆呆地瞅著它,直覺地將它跟溫柔好看的蔡一鳴連在一起。裏麵的燈一下亮了,小笑忙往旁邊躲了躲,心中慌亂。即使是個呆子,也不會傻到相信這隻是一隻沒有意義的高跟鞋。

可韋一笑還是無法相信。

透過門能聽到劈裏啪啦的聲音,然後撲通一聲,再然後就傳來低低近乎呢喃的喘息。

一種被冰水從頭潑到腳的冷凍得小笑喘不過氣來。

深重的窒息,胸口一陣一陣地疼。小白臉繃得死緊。心仿佛被拉成直線,再用力些就撐不住了。一刻也待不下去,可又驚又痛,連路都不怎麽會走。

想著裏麵發生什麽,胃就絞著,冷風吹在身上,想吐的欲望說來就來。

淺一腳重一腳撞到好幾棵大樹,還被路上的鐵絲拌了一交。

直到坐上出租,心裏都是恍惚的。

白白為他擔心了。

一路上想了很多,實際上卻什麽都想不起來。腦袋似乎是空的。

那對深深淺淺的酒窩,琥珀的眸子,深情又溫柔的聲音。跟晚上帶女人回家的男人,全然掛不上鉤。

原來受傷後也可以這樣解脫。細長眼垂下,想忽略胸口酸酸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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