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桌上的電話鈴響了,柳平過去接了電話。紫玉打來的,柳平看了閻濤一眼,笑著說:讓你張揚,現在好了,我收編你的事已經滿城風雨了,這一下你滿意了吧!閻濤笑著手舞足蹈地做怪相,柳平對著話筒說:周紫玉,我聽你的話,舍生取義了,你準備獎賞我吧!我要什麼?我要同樣的舍生取義……
希望出版社的讀者俱樂部改造競聘會果然流產了。
這次競聘失利的結果是必然的,因為幾乎是出版社的所有在職人員,對這項改革都沒有太大的興趣。雖然相比從前,這次改革有不少優惠政策可言,但吃慣了大鍋飯的人們,誰又願意主動參與這個投資不少、效益不大、風險又挺多的茶舍式文化沙龍的艱苦創業呢?它不僅使人要在短時期內投入大量資金、大量精力來改造經營?使人短時期內一點甜頭都嚐不到,還要承擔來年的五萬元匕繳利潤?如此苛刻的承包條件誰願意吃飽了撐的自找苦吃呢?
因為沒有一個人願意品嚐這隻食之無味的雞肋,王川最初的建議就得到了順理成章的認可。競聘會後不久,一個由出版社正式起草下發的文件,就把柳平、周紫玉和向海濱等人全部聘到了讀者俱樂部。柳平任經理、周紫玉任常務副經理、向海濱任副經理,聘期三年。這個由周紫玉引起、閻濤策劃、柳平和向海濱具體經營,醞釀了半年多的俱樂部改為茶舍式文化沙龍的改革項目,終於正式起動了。
這天,柳平召集俱樂部全體人員開會,共同商討茶舍的工作分工和具體改造項目,參會者除了周紫玉、閻濤、向海濱、孫曉平以外,還有楊華、王紅蕾和兩個原有職工。
事先,柳平也曾想到過和向海濱、楊華等兵團戰友的合作一定產生許多矛盾,因為他們處事方法的不同、能力水平的不同、權力義務的不同、理想目標的不同,一定會出現許多意想不到的問題。但她絕沒有料到,這問題會在合作的第一天就出現。雖然矛盾的表麵並不激烈,但不諧調的氣氛猶如堅冰下的潛流,在一波強似一波地衝擊、流淌開來,使她感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會議一開始,柳平先征求向海濱的意見。之所以如此,除了表示對他的尊重,還因為他畢竟是先她們一步被聘到俱樂部來的,於情於理,她都應該把他擺到前麵,至於常務副經理周紫玉,她知道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權欲上。
向海濱對柳平的善意並不買賬,自從接到了出版社對柳平和周紫玉的任命後,他的心裏就憋著一股火。他不服,憑什麼她柳平就要當經理?憑什麼她周紫玉就要當常務副經理?她們倆的管理能力就一定會比他強嗎?真可笑!這兩個女人不就是抓著王川和閻濤這兩個傻男人對她們或情有獨鍾、或舊情難忘而搶走了俱樂部的領導權和支配權嗎?但她們真正的本事在哪裏?有事實根據嗎?誰去論證了?別看她們做報紙和當教授可以,但做起經營來,未必就能上路,也許就是一對花瓶,肯定是一對花瓶,還是一對樣式和色彩都過了時的舊花瓶!是騾子是馬?還得拉出來遛遛!這些怨氣在向海濱的心中形成了一種抵觸,一種堅決要和柳平、周紫玉在工作中比試個髙低的強烈衝動。
一段時間以來,向海濱為了顯示自己的辦事能力,為了向王川證實自己的工作實力,他全身心地投人到了改造俱樂部的調研、規劃和製定方案的工作中。他四處走訪、八方取經,又經過了反複的推敲和認真的琢磨,終於製定出了一套自認為全麵、具體、可行的改造方案。他非常自信,他認定了這個方案是切實的、可行的、精彩的。他要讓王川和閻濤他們看看,雖然他們更信任柳平和周紫玉,但是,幹實事還是應該依靠他向海濱這樣的真正在商海中打拚過的人,才是正確的!
向海濱發言了,他咳嗽了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了個筆記本,對著上麵早已爛熟於心的俱樂部改造方案侃侃而談……
向海濱的意見很清晰,他說:把俱樂部改造成茶舍他很讚同,改造主要應該從三方麵入手:一是場地改造、二是裝修風格、三是經營模式。關於場地改造,經他充分的調查分析,現有俱樂部300平米的空間麵積,除留下四個單間的小茶屋外,全部順牆打通為敞開式空間,每個小桌之間可用輕質隔牆分開,整個茶舍形成一個像城市季風一樣的疏而不暢的敞亮空間,給人以寬敞、舒適、開放的感覺,這樣的改造是當今社會人們寬鬆心理的需要。關於裝修風格,他認為,因為茶舍的經費來源是自籌,說白了是自己掏錢做買賣,所以必須要本著節儉、樸素、平民化、大眾化的原則裝修,這是茶舍起步的需要,也是成本核算的需要。關於經營模式,他認為既然茶舍趨向大眾化,那麼經營上就應該做成經濟型的一站式消費,除了茶水外還要有配套茶點、小吃和水果,就像城西那座東湖茶樓那樣,讓大多數普通人都能經常消費得起,這是搞活經營和事業發展的需要。為此,茶舍還必須要開辟出一處小有規模的食品間,要絕對的潔淨衛生、要敞開式操作,才能滿足顧客健康的需要。向海濱一氣說完意見後,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又補充道我的設想主要就這麼幾項,具體的實施細節,我想等大家研究確定後再作詳細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