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1 / 2)

王川平日不愛和人說家裏的事,但朋友、同事們相處久廣,從蛛絲馬跡中都能猜出個大概。多年來,希望出版社幾乎年年都在春節前,組織一次有全體職工和家屬參加的團拜活動,有吃、有喝、還有玩,主要是為了聯絡感情。但王川從來不帶吳青參加,他不想讓自己的職工認識吳青,不是因為吳青形象欠佳,更多的是因為吳青過於招搖的個性。吳青是個現實的人,隻要是有用得著的人,她都會牢牢把握。王川吃過這個虧,她曾利用他的關係做過一些令他反感的事。王川因此大吵過幾次,並以離婚相威脅,吳肯這才收斂了許多。此後,王川注意了,他不僅不帶吳青參加單位的活動、朋友的聚會,搬了新家後,由於電話機有來電顯示和各種記錄功能,他幾乎從不用家中的電話和朋友通話、談事,而是用手機,盡管手機的費用越來越高,他也在所不惜,他不想多事,更不想在家門以外也失去自由。久而久之,吳青也習慣了不和他單位的人聯係、不找他熟悉的人辦事、不和他的朋友接觸的三不原則。時間一長,王川隨和的外表和對老婆的拒絕態度,使家庭的不和路人皆知,同事們隻是礙於麵子,不去說破而已。

是不是又吵架了,和那個娘們兒?向海濱問。

談不上、王川不想和向海濱說這事,他們雖然是戰友,怛關係沒近到什麼店都說的分上。他岔開話題問向海濱:你怎麼樣?嘛這麼晚還找我出來喝酒?

向海濱沮喪地說廣我能怎麼樣?家中河東獅子吼,我隻有外出逃難了!所以想找你王川問:找我?找我就能讓你避難?

向海濱又喝幹了一杯酒,抹了抹嘴說:別裝了,王社!你現在就是不說,我也猜得出,你這會兒肯定是和我一樣,也是出來避難的。淮不知道你家的那頭卿子比我家的也溫順不了多少,咱們倆是同病相憐啊!

王川不語。

向海濱歎道:我現在算是弄明白了,這女人啊,真他媽的適個麻煩,旱知如此,我寧願到五台山當和尚去!

王川心不在焉:是嘛?

向海濱說:是嗎?你看人家現在的年輕人,要多聰明有多聰明,人家是享受第一,生活第一,誰傻不嘰嘰的―到二十幾歲就忙著結婚、生孩子?把自己的一輩子都拴在一個女人手裏?要是遇上個好的還湊合,遇上像咱倆這樣的潑婦,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王川輕輕地歎了口氣,向海濱的話確實是現狀,可自己的家已經亂成一鍋粥了,真要想理淸它,談何容易?可是任其發展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呢?想想下半輩子還有二三十年要熬,他就心煩氣短、就要窒息。人生隻有一世,最多也就活上七八十年,就這麼毀了,他不甘心啊!向海濱說什麼?要是遇上個好的還湊合?自己當年不是遇上好的了嗎?周紫玉!

淮讓自己一時糊塗錯過了,怪誰呀?這都是命!王川想著煩心事,個勁地喝茶。

不過,我快熬出來了,我過天就去辦離婚,離了她我就再找個小的,氣死那娘們兒!

王川道真的,你真的要離婚了?看不出呀,都年過半再了,你還有這個心思!

向海濱說:這個心思怎麼了?都是男人,我們為什麼就要活得這麼憋屈?現在的社會可是男人長精神的社會!王社,你覺得我這個人還能招小姑娘喜歡嗎?當年在連隊裏,我可是你們公認的美男子啊,你們不是叫我張副官嗎?就是謝添在《洪湖赤衛隊》裏演的那個張副官,多帥!怎麼樣?我現在除了胖點沒毛病吧?

王川笑著說:副連長,你什麼意思?是不是早就有什麼情況,心有所屬了?

向海濱道什麼心有所屬,我隻是過過嘴癮,過嘴癮還不行嗎?不過,我的離婚是板上釘釘的事。退一萬步說,就是離了以後真的沒人願意跟我,我也離!大不了一個人過輩子,最起碼圖個耳根子清靜,說不定還能多活上幾年呢,王川看著向海濱發愣,向海濱說出了他的心裏話。他又想起了周紫玉,當年的錯過就錯過了,今後的自己還能不能再勇敢點、再果斷一點呢?連向海濱都有勇氣離婚,難道自己就甘心這麼苦熬下去吒?

向海濱說:王社,有句話我說了你可別生氣。你和我不一樣,我沒心上人,可你有啊!為什麼不去爭取呢?如果是我,八遍的婚都離了,有什麼可顧慮的?爭取自己5半輩的幸福嘛,為什麼不做!在這點上,你太軟弱了,真不如人家閻濤,雖然得了絕症,卻始終不忘追求舊情,現在怎麼樣?人家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可你呢?隻有半夜和我在這喝悶酒、喝悶茶的分兒,你多沒勁兒啊!

王川無話可說,他承認向海濱的話有道理,也知道自己最大的缺點就是軟弱,軟弱得幾十年不敢打破現狀。吳青的家庭保衛戰,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戰術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他現在該怎麼辦?他無助地看著向海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