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2(1 / 2)

白色寶來從北三環馬甸橋右拐,便上了八達嶺高速。鄭三龍開車在行車道上行駛著,旁邊是他的女朋友周圓圓。

車子過了清河鎮後,周圓圓提出讓她開一會兒,練練手。鄭三龍說你算了吧,等一會兒出了高速路,到輔路上你再練手吧。周圓圓說你算了吧,輔路上才不好開呢!這會兒高速路上車又不多,我過過癮!周圓圓說“你算了吧”時,把那個“你”字咬得特別重,明顯是對鄭三龍那句話的回敬。在和鄭三龍的關係上,她時時處處都要占上風。鄭三龍隻好采取時下男人通用的“好男不與女鬥”的原則,十分大度地說行行行!邊說邊減緩車速,將車在故障道上停了下來。

兩人換了位置。周圓圓係好安全帶,嘴裏一邊念叨著幾個月前剛剛在駕校學的教程,一邊啟動、掛擋,將車子發動起來。正準備上行車道,鄭三龍忽然喊:“停!停!”

周圓圓不知道哪裏出了錯,趕緊將車停了下來。她本來就是新手,給鄭三龍一喊,連嚇帶緊張,車停得特猛,兩人身子都往前衝了一下。幸虧鄭三龍早有防備,不然腦袋非撞到擋風玻璃上不可。

“怎麼啦?”周圓圓問。

“你帶本兒了沒有?可別大過年的,又讓警察把咱們扣下!”鄭三龍說。一個月前,周圓圓犯過一次類似的錯誤。那次也是這樣,她要練練手,結果在過一個十字路口時,差點沒把正在馬路中間指揮交通的警察同誌撞個跟頭。事後一查,她那天又忘了帶駕駛本——這還了得!無照駕駛並且危及交警人身安全,連人帶車被扣了下來。鄭三龍請客賠禮,最後托交警隊一個朋友才算把事情擺平。事情解決後,那位朋友在電話裏打著哈哈對鄭三龍說:“你老婆膽子也太大了,怎麼連交警同誌都敢撞——而且還沒帶本兒!”

“幹嗎呀你一驚一炸的!我能那麼傻嗎?再說啦,這高速路上既沒有交警,也沒有十字路口,我總不至於在同一個地方跌兩次跤吧?”周圓圓說著笑了,她也想起了自己駕車史上那段光榮曆史。

“如此甚好!走吧!”鄭三龍說。說完心裏仍不踏實,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別來勁——慢車道,三擋行駛。”

周圓圓一路上倒沒來勁,也沒在同一個地方跌兩跤。但是車到沙河鎮,在出高速公路出口時,她差點又出了亂子。

到收費站出口處,周圓圓一腳刹車,車停了下來。這次車倒停得不算太猛,但是離收費窗口卻有一米多的距離。她雖然盡最大努力伸出胳膊,但還是夠不著收費員的那隻手。“不好意思!”她笑了一下,自己找台階下台,然後重新啟動車子。沒想到一給油又衝過了頭,車子前邊的保險杠一下子撞到攔路杆上。這下就不是好意思不好意思的問題了,旁邊一個好半天正愁沒事幹的警察馬上衝過來,一點不含糊地、怒不可遏地喊道:

“下來下來!打算衝收費站呀?!”

鄭三龍知道這下壞菜了,連滾帶爬從車裏鑽出來,忙不迭地道歉解釋。周圓圓卻還穩坐在車裏,一掛倒擋,哧溜一下又把車倒了回去——但她這一倒又倒過頭了,車子又回到原來的位置,還是夠不著收費窗口。幸虧後邊沒車,不然非撞個鼻青臉腫不可。

本來怒不可遏的警察同誌和收費處的女收費員這下撲哧一聲全都笑了。換了笑臉的警察望著鑽出車門的周圓圓,說:“你幾把刀呀?過來過來,我看看本兒。”

周圓圓就很燦爛地笑著,說:“二把刀二把刀。”邊說邊把本子遞了過去。

警察看過本子,又很認真地與眼前這張賞心悅目的臉蛋對照了一下,說:“念你是個新手,這次就不扣分了——下次注意!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