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坐在桌子對麵的那個人,林加突然覺得胸口憋得很疼。隻不過一天半沒見麵,卻好像隔了很久。

蘇葳很是識相地蹲在牆角,極力把自己變成一個透明人。

除了略略冒出的胡渣和沒休息好疲憊,吳鷹倒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他靜靜地注視了林加好幾秒,微微一笑:“怎麼來看我了?今天早上沒有課嗎?”

林加想翻他一個白眼,卻發現麵部神經是這樣的緊繃,連一個輕鬆點的表情都做不出來,隻能安靜地點點頭。

“昨天沒睡好?”吳鷹看著他微微發青的眼眶,笑了笑,“放心吧,陳叔已經關照過了。在這裏沒人敢找我的茬兒。”

林加“嗯”了一聲,發出的聲音卻有些幹澀。

“他們...都準備起訴你什麼?”

“非法競標,行賄,放私債,使用違禁材料施工。可能還有以次充好,購買不合格的鋼材吧。”吳鷹無奈地聳聳肩。

林加看著他,輕聲問:“大概...要判多久?”

“我想...光行賄一條可能就得三五年吧。”

兩人都沒再說話。

安靜地對坐了一會兒,林加抬起手,將頸上戴著的項鏈卸了下來。

那條項鏈是他自己買的,為了配作為項鏈墜的那枚戒指。

此刻,他抓著對麵那個人的手,把他送的戒指和自己的項鏈都放進了他的手掌。

吳鷹看看他,又看看手中的戒指,輕輕一笑,點點頭:“我知道了。”

“以後...你還是別來了,省得調查的時候把你也牽著進來了。要真有人問起來,就說...跟我不太熟,沒什麼交情...”吳鷹說著準備起身,“探視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站住!”林加直直地瞪著他,“你知道什麼!你說啊,你知道什麼!你知道我這兩天是怎麼過的嗎?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你知道我夢到你被動私刑打得半死不活,醒來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嗎?”

蘇葳蹲在角落裏,一邊數著手指頭,一邊小心翼翼觀察兩人的情況。

原來林加發彪是這樣啊...嘖嘖,吳鷹慘了,好像真把他惹火了。

“對不起。”吳鷹輕輕歎息著。

林加冷笑著擺擺手:“別。你不是覺得自己做的很對嗎?有義氣敢擔當,知恩圖報對吧?”

“林加...你別...”

“我別什麼啊?我說錯了嗎?”林加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擔當你的吧,隻要你別後悔!蘇葳,我們走。”

小蘇同學立刻從角落裏跳出來,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林加在門口停下了腳步,回頭又看了吳鷹一眼:“你不是說一直把那枚戒指當作護身符嗎。暫時借給你用吧,不過要記得還給我。”

說完也不管吳鷹什麼反應,帶著蘇尾巴大步走了。

雖然他們之間的話,蘇葳聽著有點迷糊。可是聽林加的意思,好像是不會分手...吧?

在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林加說:“要不你先回家吧,我還有個地方要去。”

蘇尾巴意誌堅定:“我陪你一起去!”

於是,林加帶著超大尾巴去了一座公辦樓。

蘇葳見他在接待處說找陳什麼,又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沒一會兒,秘書就帶著他們去了。

推開辦公室門,林加禮貌地叫了一聲“陳叔”。

緊隨而入的蘇尾巴一下子愣住了,坐在主座的人他沒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客座的人。那人不是相裏翌又是誰!

“嗬嗬,林加也來了啊。你說巧不巧,小翌剛來看我,你也來了。”說話的是坐在主位的老頭,頭發花白,戴著副眼鏡,看上去很精神。

林加看了眼相裏翌,笑了笑:“那是我們都想到一塊兒去了。”

陳叔笑著點點頭,突然看向小蘇:“這位是...”

“哦,相裏翌的家屬。”林加說完曖昧地看了看一直坐在旁邊冰山臉的某人。

相裏翌看了他一眼,又看了蘇葳一眼,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