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之中,灰袍人依靠著岩壁斜躺著,就像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身子抖得不行,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才稍微好些。
張若兒在一旁歇息了一會,走過來問道:“老前輩,你好些了嗎?”
“你們不是要殺我麼,怎麼又救我了?天底下看來還是無人能都抵擋住那件寶物的**啊。”灰袍人像是自嘲,又像是在諷刺齊張兩人,無情地說道。
“不。”齊驚天否認道:“你若不說,我們根本不知道指的寶物是什麼。你和兩位大師的恩怨本來與我們無關,我們也不會管——”
“呸。”灰袍人不滿地道:“不管,那你插手老子和禿頭的事情幹嘛。”
“對不起老前輩,我們看到求助令才趕來,也不知道你們的過節。”張若兒連忙向灰袍人解釋。
灰袍人的神色似乎衰弱了很多,精神也霎時間少了許多,他盯著山洞上方的岩石,歎了一聲,飽含著滄桑與無奈:“人生百年一場戲,都是命啊,都是命啊!”
他沒有理會旁邊的兩人,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當時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啊,就為了一本破書,天天睡不好,爭了百多年。他****的破書,****的老天!”
聽著灰袍人越說越離譜,到後來更是把正道邪道一並罵了起來。到後來罵的累了,轉而變得有些憂傷,像個孩子一樣,眼淚不住留下來。
齊驚天雖然素來清冷,但此刻看著這個老人,忍不住想說些什麼,而張若兒搖了搖頭,示意他別打擾灰袍人,於是兩人便靜靜站在一旁守候。
灰袍人的哭聲停止後,蒼涼的聲音仿佛看透了歲月的無痕:“你們坐罷。”
齊驚天和張若兒便依著他的話,平排坐在灰袍人麵前。
灰袍人的目光流轉在這白衣男女身上,待心情平複後,旋即緩緩道:“小少年,讓你們見笑了,老人家喜怒無常,已是知天命的人了,對於身物早就放下。”他停了停,又繼續道:“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們一直追問的事了。”
“不,前輩,你不需告訴我們,你傷好便走吧。”齊驚天似有點可憐這老人,說話時也為他著想。
“迂腐,這麼好的年輕人竟然被狗屁青龍峰教的如此迂腐。”灰袍人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我不說,我死了後就再也沒人知道,以後你就被要明德那家夥纏死了。”
難道……驚天和若兒似想到了什麼,驚天說:“剛才回去後,發現師兄們和天元寺的眾位都不見了。”
灰袍人一點也不驚訝,不關他的事他可一點也不著急,悠悠道:“很奇怪嗎,明德那禿頭肯定以為你殺了我,那麼這個秘密就隻有你知道了,他想要從你這套出來,自然需要做些手腳。”
“可前輩,他們都會到哪去了?”張若兒雖說與青龍峰眾人關係不大,但也時時為齊驚天分憂。
“小姑娘,你——算了,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不過看在你們救了我的份上,這件事也是需要給其他人知道的,否則我把這個秘密帶走,便是最大的不敬阿!”聽得若兒問話,灰袍人先是怔了一下,說到後麵竟然對著天地拜了起來,似是有什麼大不敬。
若兒知道灰袍人大概猜到了什麼,心中暗自感謝他沒有戳破,當下便說:“老前輩你放心,此事我們定當嚴守,絕不會讓第三人知道。也不會去搶你說的寶貝。”
“那倒不必,尤其是你,我說出來自是希望有朝一日,有緣人可以得到它,不至於消失於世。你們也不必叫我前輩啦,不介意就叫我一聲摩伯吧,白活三百多年,到頭來連自己活著為什麼也不知道……”摩伯搖搖手道。
“摩伯。”兩人齊聲喊了一下。
“好,好!”摩伯聽到這麼一句普通的稱呼,竟然有流下淚來,兩人勸不能止。
“你倆也算登對,尤其是你小姑娘,和我的乖女兒一樣,淺淺的酒窩,她也有淺淺的酒窩阿,哎哎。可惜她沒你命好,沒找到這麼好的郎君。小少年,該當好好珍惜眼前之人,錯過了便是終生遺憾阿!”摩伯的糊裏糊塗的一番話,叫兩人聽得紅起臉來,齊驚天的手不覺意觸碰到若兒的小手,覺得滑如凝脂,舍不得鬆開。
“摩伯。”若兒紅著臉嗔了一句。
灰袍人剛哭過有大笑起來,朗朗之聲回響在洞內,可以聽出體內傷勢依舊沒有複原。
“聽好了,此事關係重大,一個大意,你兩的小命便是沒了。小少年,你說我的鐵鏈是血煉之物,說的不錯,我正是煉血宗的右使,我與明德禿頭爭了百年的寶貝,便是我教創始之源……”說道這摩伯看了看若兒,繼續說道:“創始之源,也正是世間所傳言的兩本奇書之一‘中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