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
又是漆黑的夜。
但閣樓的四顆圓水晶依在,照得閣樓又溫又亮。
唐天豪每次招待完客人後,都會甚感疲倦,但他今晚並沒有回自己的寢室,他人已在閣樓。
上官香兒的眼圈依舊紅紅的,衣角似有淚痕。正坐在楊雲情的旁邊,滿臉愁容。
已經兩天了,楊雲情臉上的青腫還沒消去,臉色更是蒼白得嚇人。
他昏迷了兩天,剛剛才醒。
楊雲情一醒,唐天豪皺起的愁容就放下了,急切道:“情兒,你醒了?好些沒有?”
香兒也是又愁又喜,急忙道:“雲情哥哥,你終於醒了,你已經昏迷兩天了,嚇死我了,我還、、、、、、我還以為、、、、、、、”她眼睛又紅了起來。
楊雲情隻覺得頭暈目眩,虛弱道:“天豪舅舅,你怎麼來了。”他又轉向上官香兒。疑惑道:“我怎麼了,我好像睡了很久、、、、、、?”
他一動嘴,就覺得臉上肌肉酸酸麻麻,甚是疼辣。
上官香兒沉重的呼出一口氣,道:“那天你受傷以後,就突然大叫,大夫說你悲痛攻心,才會暈死過去。”
唐天豪沉默了一會,心中似乎有愧,歎道:“都怪舅舅平日太縱容那孽畜了,舅舅一定把他抓來,讓他當麵跟你認錯。”
香兒突然笑道:“雲情哥哥,你知道嗎,天豪叔叔已經重重的責罰了唐楓哥哥,幫你出了口氣。”她心情更加舒暢了,繼續道:“還有,那個百曉慶和宋逸飛的父親都親自過來登門道歉,還說會重重的處罰他們倆個。”
上官香兒語氣十分輕快,說得好像大快人心。
但楊雲情似乎一點也不高興,臉色反而更加凝重,對著唐天豪弱弱道:“天豪舅舅對情兒的好,情兒一直記著,情兒又怎麼會怪天豪舅舅,情兒隻怪自己技不如人,無力自保,才遭外人淩辱。“
說完,他又咳了幾下。
此番話如針一般,字字紮入唐天豪的心,他的愧意更重了,緩緩道:“你母親去世前親自把你托付給我,要我照顧好你,可現在舅舅連你身上的病都治不好,真是有愧於你娘啊。”
楊雲情向唐天豪勉強的笑了笑,道:“舅舅不必自責,雲情知道你已經盡力了,要是沒有舅舅,我也許早就流落街頭,不被病痛折磨死,就得被凍死餓死了。”
唐天豪注視著雲情,眼裏充滿了憐憫,如此懂事的孩子,命運怎會如此待他。唐天豪一向不喜歡悲天憫人,可此時他竟也感傷起來了。
他沉默了一會,突然嚴肅起來,對著上官香兒道:“你前天是不是跟宋逸飛交手了?你該不會、、、、、、?”
上官香兒不敢看著唐天豪,低下頭喃喃道:“事發突然,香兒當時隻想把他嚇走,根本就沒想那麼多,所以才會、、、、、、”
她臉已紅得像燒紅的木炭,哪裏再說得下去。
對於已無法扭轉的事情,唐天豪一向不喜歡再去糾結,他也一樣不喜歡再浪費口舌去責備他人。
隻是歎了一口氣,緩緩道:“宋雲莊一向神秘莫測,莊主宋壁世更是深不可測,但願是我多心了、、、、、、”
他又嚴肅了起來,道:“切記,以後非到迫不得已的情況下,絕不能在陌生人麵前使用赤晶銀鏈。”
上官香兒一臉慚愧,點了點頭。
他又轉過頭來對楊雲情道:“那臭小子和白曉慶都被暗器所擊,你可知那是何人放的。”
楊雲情雙眼又迷茫模糊起來,搖頭道:“我也不知,不過這人已經不止一次出手相救了,他好像在暗中保護情兒一樣、、、、、、”他本來還想再說點什麼,望了望唐天豪,又止住了。
其實,他是想說那人會不會是他的父親,他知道,無論他做什麼,唐天豪都會隨他,除了提起自己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