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丹指著溫炳德的鼻子道:“是你的鼻子靈,還是我的石子靈呢?”
溫炳德不做聲了,卻摸了兩下鼻子。於是三人樂嗬嗬地往山穀深處走著。沒有路,隻能順坡而下。荊棘叢生,很多刺。三人陸續滑下去,卻滾在一處。正撣土之時,忽聽得背後有人吼:“不許動。”
幾個紅軍模樣的人,舉著槍對準他們。曾五等三人隻好舉起手來。曹丹心裏一驚,想到了敵軍的特務,便仔細打量這幾個戰士,見他們個個都利落幹淨,就覺得異樣,莫非真遇到特務啦?一旁的溫炳德見是紅軍,便道:“同誌,你們是……”
曹丹趕忙拉了拉溫炳德的衣袖,小聲說:“他們可能是特務。”
溫炳德嗬嗬笑道:“不可能。”
“為啥?”曹丹十分不解。
溫炳德瞧瞧曾五,小聲對女友說:“你瞧瞧他們的襯衣,就能分辨出來了。”
曹丹“啊”了一聲,吐了下舌頭。
這時候,曾五認出了蔣樹清,便上前打招呼道:“蔣連長,蔣連長!”
蔣樹清見是曾五,大喜道:“哎呀,怎麼會是你呢?你們怎麼來了?我們還以為是特務呢。”
曹丹便道:“我們還以為你們是特務呢。”
“我們很像特務嗎?”
“剛才像,現在不像了。”曹丹的話引起大家的笑聲。
“那我們回營地去吧。”蔣樹清衝著曾五說。
“好啊,終於算是到地方啦。”曾五鬆了口氣。
“哎,你們這次來,是有什麼重要任務吧?”蔣樹清笑問。
“回頭跟你說,走!”曾五便拉著蔣樹清的胳膊,走了。
夏一鈞和馬明遠押著馬雲進了密室,把他和一根鐵管銬在一起,還堵上了他的嘴。
一出來,馬明遠就急切地對夏一鈞說:“大哥,你把胡尚放了,咱們現在很危險啊。那胡尚要是一直跟著咱們呢?”
“他拿什麼跟啊?跑步?”夏一鈞笑答。
“跟著咱們的車轍啊。”
“嗬嗬,你很有想象力。但你沒看見吧,胡尚哭了。”
“哦,他會哭?”
“是人都會哭的。”夏一鈞望望馬明遠,又道,“要不是他,咱們能捉住這個特務嗎?”
馬明遠想想,道:“也是啊。那麼怎麼處置這個特務呢?”
“他就是我們的突破口啊,待會兒咱們得演場戲了。”
馬雲被關在小黑屋裏,實在有些鬱悶。他後悔當初行動的時候,沒有告訴沈秋雨一聲。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像人間蒸發一般,令偵緝處的同誌們一頭霧水。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還是頭一回被敵人捉住呢。他的腦袋裏現在一下子出現了很多條小路,有的是一片綠色,有的有點兒亮光,有的則漆黑一片,還能隱約聞到腐臭的氣息。
馬雲口幹舌燥,頭也有些暈,卻想撒尿。他意識到,自己身體裏的水分已經不多了,可是也憋不住了。但自己的雙手都被銬了,連拉拉鏈也不行,難道要尿褲子麼?他就這麼胡亂琢磨了一陣,便有點困了。
忽然,門開了。馬明遠拿著一根藤條進來,就把馬雲驚醒了。馬雲端詳著馬明遠的架勢,問:“你們想問我什麼,我清楚得很,不用這麼興師動眾吧?”
馬明遠抖了抖藤條道:“就這,能算興師動眾?等會兒還有更厲害的家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