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我的確是換了筆芯呀!盯著那筆芯中隻剩幾毫米的黑色,我氣不打一處來,不會是哪一個缺德的“守財奴”不肯用自家錢買筆,而來個“狸貓換太子”吧!

我眼神銳利,朝我班同學一個個掃描下去,冷不防碰上一雙同樣銳利的眼睛,那是和我一樣摳門的浩諍。

雙方對視幾秒後,似乎同時鎖定了目標,手和桌子劇烈碰撞之後,屁股和凳子再也沒有任何聯係。

我和他麵對麵,嘴唇動了幾下,正要吐字責問。一個人衝過來把我們拉開了,那人的臉頗有關羽風範,又似一個紅燒猴腦。麵紅耳赤的謝澤吼道:“你們兩個是不是換走了我的筆芯!”他舉起一支用完了的筆芯。

腦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隨即消失,因為我也火了:“那我還不是一樣!”我把筆芯推到謝澤眼前。

浩諍也無法再沉默了,把手塞進口袋中,掏出五六支廢舊筆芯,鼻子裏不停的哼哼,以此來發泄心中的不快。

這麼一喊,所有的同學都驚了,用傷大雅的跑法奔回自己的座位,1秒以內掏出鉛筆盒,0.5秒內拿出筆,0.25秒內扯出筆芯,0.125秒內紛紛站起來用懷疑的眼光看著對方。他們筆芯中的墨汁也都不見了!

一些人惱羞成怒,走出教室,才發現,別班的同學也因為筆芯突然報廢而鬧翻天了!

中午,校長召開緊急會議,全校學生在操場上集合,校長兩眼怒瞪,一字一頓的類似於咆哮:“今天早上,全校學生的筆芯都出了問題,現在我向大家保證,一定會替你們查出事情的真相!”

會議結束後,班主任找到我,麵露難色,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看此陣勢,我知道絕對沒有好事。老師像是鐵了心,故作輕鬆狀,笑著說:“校長說讓我們班來查筆芯報廢的原因,我們班也隻有你最聰明和膽大了,所以……”

誇獎和奉承的話我愛聽。“我一定會幫忙的。”剛被老師的迷魂湯灌得暈頭轉向的我條件反射似的脫口而出。

老師高興的點了點頭,揚長而去。留下我為自己剛才的魯莽和衝動而歎息和後悔,多管閑事呀!

家裏,很溫馨。我帶著一絲淡淡的憤怒和憂傷,回到房間。偶然一瞥,差點把手中的咖啡灌到眼睛裏麵去,一支嶄新的筆芯莫名其妙的出現了,橫躺在台燈前,我的驚訝絕不亞於哥倫布發現新大陸。靠著一係列的攀附物,我才勉強支撐到桌前,瞪大了眼睛,似乎眼前出現了北京猿人一般,這就是我今天原本帶去的筆芯呀,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我仔細看了看,確定了就是我原本的那支筆。再把書包裏的那支筆芯取出來,在燈光下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又摸了一遍。在筆芯的尾部感覺到了一些凹凸不平的地方,再一次讓我的心跳呼吸加快,怎麼回事,這不是上星期那支被謝澤用小刀刻壞的筆芯嗎?

“這麼說的話,難道是有人使用了那個報紙上說的東西……”我自言自語。

我踱到電話機旁,下意識的要去撥電話。電話卻正好響了起來,我勉強笑了笑,肯定是謝澤或者浩諍打來的,他們一定也在關心這件事。

果然不出我所料,電話的另一端是浩諍。

“尉光,我剛才發現了一件你絕對想不到的事……”他說的和我發現的幾乎沒有什麼區別,但是最後一句話對我來說卻非常重要,“謝澤發現最近學校下水道裏沒有垃圾和汙水流出,另外還在入口處發現了十幾支新的筆芯,初步判斷是一些人偷的,他現在在學校裏等我們,我們快走吧!”

“嘟,嘟……”,浩諍掛了電話,一定是出發了,我空對著電話沉思了幾秒,嘟囔著:“也許是我太多心了吧!那個東西畢竟是難以做成功的……”

我說的那個東西指的是“同類物質交換器”,《科幻讀報》上曾經專門刊登介紹過。

“同類物質交換器”,顧名思義,指的就是把同一種類的物品進行交換的機器,講具體一些,就是把一些有物質上聯係的物品通過這個機器,化為電波或者光波進行傳輸,最後化為實體,達成物質交換的目的。

D國對這項技術的研究時間最長,花的精力最多,成果也就最高。他們曾經把果園裏的一棵蘋果樹變為梨樹。當天,D國就向世界宣告此項技術有望年底成功。但報紙上說,那件事過後的第二天,唯一的一台“同類物質交換器”就被盜了。D國努力追查,但是沒有音訊,到現在恐怕已經沒有幾個人記得這件事了吧!

所以說,有人利用那種機器來偷盜的可能性還是存在的,不過用那麼先進的儀器來偷那麼垃圾的筆芯也太蠢了,至少偷也要偷百萬元的鑽石呀!

我最後望了望那支充滿了謎團的筆芯,關上了門,和謝澤、浩諍會師去了。

下水通道裏黑暗一片,三個手電筒居然還照不到什麼可以依靠的東西,腳下很幹燥,溫度適中。

根本無法使人相信這是一個排汙水的下水道,更能讓人聯想到這裏曾經被火烤過,才出現這樣暖烘烘的場景。隱約可以看到幾隻筆芯散落在地上,地上有重物拖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