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你真的相信鬼魂嗎?”老畢問。
“年輕時我不相信,後來出現了一連串怪事後,我終於信了。”馬老三說,“我覺得最先作怪的,肯定是我那個上吊的老婆,一定是她的鬼魂先出現,嚇瘋了我後來的外鄉女人。我把外鄉女人殺後,心中一直有一種預感,我覺得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找我算賬。所以前幾年我們村準備拆遷征地的時候,我把房子選在了最遠的東城,我想離她越遠越好。”
“這麼說,你相信那個哭聲是你外鄉妻子發出的?”老畢向小陳點了點頭,“把錄音放一放,讓他聽聽那個聲音。”
小陳把錄音筆打開,將音量調到最大,那個嗚嗚嗚嗚的哭聲頓時充溢在整個房間內。
“這個聲音好像就是她!”馬老三隻聽了一下,臉上立刻顯得驚恐萬分。
“她都死了幾年了,還怎麼可能發出聲音呢?”小陳覺得很好笑,“人死如燈滅,她可能早就變成一堆白骨了。”
“那這個聲音是怎麼回事?無緣無故的,怎麼會有哭聲?”馬老三指著錄音筆,臉上再次現出驚恐的神色,“這個哭聲和她的聲音很相像,我覺得就是她的鬼魂在作祟。”
“老馬,你就別信那些東西了。”老畢嚴肅地說,“關於你幾年前殺死外鄉妻子的事,我們會另設案處理,相信法院會給你一個公正的判決。我們這次來找你,主要就是請你協助調查這個哭聲的原因。”
“好好,隻要我知道的,一定會全部告訴你們。”馬老三連連點頭。
“我們想了解一下一樓最左邊住戶的情況,你有沒有這家住戶的詳細資料。”
“一樓最左邊住戶?那應該是101號房,這套房裏住的是一個名叫李落淚的男人。”馬老三似乎鬆了口氣,他起身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邊翻邊說,“這個男的長得不錯,聽說是在夜總會唱歌的。”
“李落淚?好奇怪的名字!”小陳說,“他是什麼時候租的房?”
“一個月前。”馬老三找到一張身份證複印件說,“這是他租房時交給我的。”
複印件上的大頭像有些模糊,不過仍能看出這是一個麵目英俊的男人。身份證上的編號顯示,他出生於1980年3月8日。
“李落淚平時都是一個人居住嗎?”老畢彈了彈煙灰問。
“這個我不太清楚,因為我平時很少到光明村去。”馬老三說,“不過租房的時候,他確實是一個人……”
調查快結束時,老畢給市局打了一個電話,很快,一輛警車呼嘯而至,將馬老三帶走了,因為他涉嫌殺害自己的外鄉妻子。
老畢和小陳在馬老三的屋裏搜查了一番,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馬老三的家很簡陋,但屋裏打掃得比較幹淨。經過詢問周圍的鄰居,證實馬老三平時靠蹬三輪車和出租房屋生活,由於他在光明村的樓房較大,一年的租金比較可觀,所以馬老三的生活過得不賴,每天晚上,他都要弄幾個下酒菜、買一瓶二鍋頭犒勞自己,逢年過節,他還要到省城及周邊熱鬧的地方去旅遊哩。
有位鄰居也反映了一個現象:有次他看到馬老三帶著一個打扮得很妖嬈的小姐回家,那個小姐第二天早上才離開。此外,也有人看到馬老三帶過小姐回家。
“這個馬老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害死幾個老婆,還忘不了被窩裏的那檔子事。”小陳說。
“人都有生理需求,這個可以理解,不過,他不該以這種方式滿足需求。”老畢說,“走吧,先去查查那個李落淚的情況再說。”
從馬老三家出來,兩人先回了一趟市局,通過全國公安係統聯網查詢,證實李落淚為外地人,曾因在家鄉的歌廳打架傷人被判刑入獄八年。
“這個李落淚有前科,看來他有重大嫌疑!”小陳興奮地說,“我覺得哭聲很可能與他有關。”
“說說你的看法哩。”老畢輕輕吐了口煙,青色的煙霧在房間裏彌散開來。
“之所以說他與哭聲有關,理由有兩點,首先,他所居住的租屋與傳出哭聲的租屋是樓上樓下,正如你所分析的那樣,哭聲很可能是通過下水道傳到樓上去的;其次,哭聲出現的時間,與李落淚租房的時間相一致:他一個月前來到這裏,結果樓上很快就傳出了哭聲。從這兩個方麵來說,哭聲與李落淚的關係極大。”
“嗯,接著說下去。”老畢點了點頭。
“從哭聲是年輕女子發出這一點來看,李落淚的屋內很可能囚禁有一個女子。因為夜總會一般都是晚上上班,白天在李落淚的看管下,女子不敢發出聲音,隻有在夜深人靜李落淚上班去了後,她才敢偶爾哭泣幾聲。”
“這種分析也不無道理,”老畢站起身,在屋裏走了幾圈說,“不過,要藏匿一個大活人可不那麼容易——好了,咱們現在就去拜訪一下李落淚吧。”
下午三點左右,他們把馬老三帶上,一起來到了那幢出租樓前。
馬老三上前敲了敲一樓101房的門。過了許久,屋門才吱呀一聲打開,一個長發披肩的人從裏麵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