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坊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芳芳也和我一樣開始忙碌了。她沒再和那個男人說話,即使從他身邊走過,她也不再看他一眼,而那個男人則一直關注著芳芳,他的眼睛就像長在芳芳身上似的,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走來走去。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呢,難道是芳芳的丈夫?可是聽說她已經離婚了呀,莫非,是她老家的相好?我心裏不停地揣摩,時不時地看她一眼,越看越覺得他們倆的關係不正常。
九點鍾,換班的同事來了,我和芳芳也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準備下班了。我們走出茶坊,那個男人也趕緊起身結賬,遠遠地跟在我們後麵。在酒樓門口,我和芳芳分手後,看到那個男人也尾隨在她身後,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向西郊走去……
“當晚杜芬芳和那個男人一起走了?那第二天她按時上班了嗎?還有,她當時的情緒如何?”老畢問道。
“第二天她很早就來上班了,不過眼睛有些紅腫,也不像往日那麼愛說話。”中年婦女說,“那天下午我輪換到酒樓工作,客人很多,我也就沒太在意她了。”
“後來,你還見過這個男人沒?”
“沒有,隻見過那一次。”
“你覺得凶手會是他嗎?”
“看樣子不像,不過也很難說,俗話說知人知麵不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在我們農村,愛打老婆的男人,很多看上去脾氣不錯,但下起手來卻狠得不得了。”
“嗯。”老畢表示讚同,“他的模樣你還記得嗎?”
“不太記得了。”中年婦女搖了搖頭,“我隻記得他中等個子,平頭,眉毛有點濃。”
“你看照片上的這個人,是不是他?”老畢示意,小張馬上從口袋裏掏出了杜芬芳和曹正明的合照。
“嗯,有點像。”中年婦女仔細辨認一陣後,肯定地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隻是照片上的人顯得要瘦些。”
從酒樓出來後,小張抑製不住喜悅之情,“畢老,我覺得現在的情況已經比較明朗了,凶手肯定就是曹正明,正是他殺害了自己的前妻!”
“說說你的分析。”老畢微微一笑,鼓勵地看著她。
“曹正明在酒樓邂逅前妻後,兩人舊情複燃,不過後來他們之間出現矛盾,他一怒之下將杜芬芳殺害後埋屍牆內——這應該是一起典型的情殺案,當然其中可能還有報複前妻父親的意味。”小張說,“我覺得隻要找到曹正明,利用他的DNA基因與死者陰道內遺留的精斑作對比,真相就會大白了。”
“曹正明是有重大嫌疑,不過,案情似乎不會這麼簡單。”老畢搖了搖頭說,“咱們要趕緊找到曹正明,否則時間拖得越久,咱們的處境越不利。”
“你擔心曹正明還會行凶殺人?”小張有些吃驚地說,“咱們動用了大量警力尋找他,目前仍沒有下落,我覺得他可能早就不在本市了。”
“我擔心的不是他,而是那個藏在暗處的黑影。”老畢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不再說話了,自顧自地大踏步往前走去。
暗處的黑影是誰?小張迷惑不解,她看了一眼老畢的背影,趕緊跟了上去。
根據電信部門提供的信息,小陳和趙所長沒費多大勁便找到了那個打舉報電話的老人。
這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他住在光明村一間陰暗潮濕的房內,推門進去,一股黴味與餿味混雜的氣息撲麵而來,小陳和趙所長不禁倒退了幾步。
屋裏的陳設簡單而陳舊,除了一張床,一個櫃子,便隻有一張搖搖欲墜的小方桌,桌子上,擺放著一部汙漬斑駁的電話機。
“老人家,我們是西郊派出所的民警,前兩天給我們打電話的人是你吧?”趙所長走到老頭身邊問道。
“你說啥啊?我聽不清楚。”老人指了指自己耳朵,“人老了真是不中用,身上的零件全都不管用嘍。”
“你家裏的電話號碼是這個吧?”小陳將一張寫有電話號碼的字條遞給老頭,同時指著桌上的電話機大聲對他說,“你是用它給我們打的電話吧?”
“嗯嗯,電話是我打的。”老人終於聽明白了,他用枯瘦的手指指著小陳和趙所長,“你們把那個渾小子抓起來了嗎?”
“你是說那個流浪歌手李落淚?”趙所長大聲說,“人家一沒犯法,二沒偷搶,我們抓他幹嗎?”
“他一天到晚裝神弄鬼,把這裏弄得那麼恐怖,我的客人都快被他嚇跑完了。”老人很氣憤地說,“最近我看他屋裏又住進了一個女妖精,兩人瘋瘋癲癲,導致烏煙瘴氣,你們再不管管,遲早還會出事情。”
“你的客人?”趙所長大惑不解地說,“你的什麼客人?”
“我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我再問一遍:這事你們管不管?如果不管,我就直接給市委書記打電話,讓他來鏟除這個害人精。”老人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態度顯得很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