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老,其他的房間是不是也該檢查一下?”小陳建議說,“樓上樓下還有五個套房,我覺得那裏也應該去看看。”
“那幾個套房離哭聲很遠,應該不會有什麼關係。”老畢沉吟了一下說,“不過,你可以和所裏的同誌一起去檢查檢查。”
小陳和趙所長他們走後,老畢獨自留在201房間內,他重新點燃一支煙,對著房間出神。
幾分鍾後,老畢再一次行動,他又對幾間屋細細檢查了一遍,檢查到最後,他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難道這個哭聲真是鬼魂發出的嗎?這個念頭在他心中一閃,他便不由自主地苦笑了一下:從不信鬼神的自己,不知不覺中也被這個哭聲弄得有些神經質了。
老畢退出房間,準備到樓下去看看小陳他們檢查的情況,出門的時候,他無意識地抬頭向門框上看了一眼。
門框上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上麵是一個單相電表,這個電表和其他套間門框上安裝的電表一樣,是專為出租戶們安裝的,過去馬老三每隔一個季度就到各家門前抄寫電表讀數算電費。
第一次來光明村時,老畢就已經檢查過這個電表了。雖然電表沒什麼問題,但他今天還是再一次揭開了電表的盒蓋。
盒蓋打開的一瞬間,老畢心中突然一動:與第一次相比,電表的前幾位讀數保持沒變,但最後一位讀數卻發生了明顯的變化,他清楚地記得,十多天前他看到的最後一位讀數是“2”,但現在已經變成了“5”。
這段時間沒人進過201房間,而且裏麵的燈具早已損壞,加之又沒有冰箱之類的家電,這多出來的0.3度電該如何解釋?難道屋內的電線存在漏電現象嗎?
老畢小心拉開電閘,然後走進屋內,這次他準備重點檢查屋內的線路。由於電線都埋在牆內,從外麵不好檢查,唯一能檢查的,是露在牆體外麵的接線板。
客廳和臥室裏分別有一個接線板,老畢用手搖了搖,接線板都很牢固,不過,當他來到衛生間,用手搖動衛生間角落裏的那個接線板時,他發現接線板並不牢固。
老畢繼續加大力度,接線板開始鬆動起來。他再一用力,整個接線板突然一下從牆上脫落下來,與之相連的電線從牆體溝槽中牽扯而起,周圍的牆皮紛紛脫落……衛生間裏很快騰起一陣塵霧。
塵埃落定之後,老畢驚訝地發現:接線板四周赫然出現了一個直徑幾厘米的小洞!他輕輕拂去洞口的塵灰,一個黑色的充電器從洞口中露出了冰山一角。
充電器的線路與接線板尾部的電線相連在一起——誰也不可能想到,在接線板後麵的牆體中,竟然隱藏著一個充電器!
老畢讓牆洞四周的麵積慢慢擴大,待充電器完全暴露出來後,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從牆洞中將它掏了出來,令人驚訝的是,充電器上竟然有一部小巧的手機。很顯然,手機一直處於充電狀態!
這時,聽到動靜的小陳和趙所長也快速走進了屋子,他們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不禁驚得目瞪口呆。
兩天後的一個上午,市郊區的殯儀館內,馬山縣雲團鎮雲朵村的杜成銘夫婦和村會計周德陽一起,向杜芬芳的遺體告別。杜芬芳的遺體火化後,骨灰將由杜成銘夫婦帶回老家安葬。
“芳兒啊,凶手已經抓住,你的大仇已經報了,你就安安心心跟我們回去吧。”杜老太撲在遺體前,哭泣著說,“下午我們就帶你回老家了,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分開。”
杜成銘緊緊挽著妻子的胳膊,老淚像斷線的珠子吧嗒吧嗒滾落下來,而村會計周德陽則在一旁默默注視著杜芬芳的遺體,神情顯得無比落寞和悲戚。
老畢和小陳也參加了杜芬芳的遺體告別儀式。儀式結束後,杜芬芳的遺體被推進焚燒爐,火焰騰起的一刹那,杜老太再次失聲號哭起來,周德陽也終於沒能忍住,他蹲下身子,捂住麵孔抽泣起來。
“小周,人死不能複生,你還是把這段感情埋藏在心底,重拾信心開始新的生活吧。”老畢悄悄走到周德陽身邊說,“你為杜芬芳做了很多事,特別是替她複了仇,已經很對得起她了,我想如果她在天有靈,也應該能理解你的這一片苦心。”
周德陽一下停止了哭泣,他抬起頭,驚愕地看著老畢。
“我們已經把哭聲的原因查清楚了,而且我敢肯定這件事與你有關。”老畢輕聲說,“我不希望有更多人知道這件事,所以,請你積極配合我們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周德陽慢慢站了起來,他看了看正在焚化爐前燒紙錢的老杜夫婦,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跟著老畢上了警車。
市公安局問訊室內,麵對眼前幾位辦案警察,周德陽的表情顯得很平靜。
“周德陽,你當時為什麼不直接向警方報案,而是想出了這樣詭異的辦法呢?”小陳說,“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在一定程度上已經觸犯了法律法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