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打電話向派出所報案,可警察說無憑無據,不好立案偵查。”周德陽情緒有些激動,“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這樣做的……我也沒想到芳芳的屍體真的埋在那個屋子裏,要是早知道了,我也不會想出這個辦法來。”
“嗯,你的這個想法確實很新穎,很有創意,如果不是充電器漏電,使電表讀數在短短十多天內便增加了0.3度,我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曉其中的秘密。”老畢微微一笑,臉上甚至露出些許讚賞的表情,“小周,你現在就把整個事情的經過詳細告訴我們吧。”
“我想問個明白:你們是怎麼懷疑到我頭上,並確定我就是製造哭聲的那個人呢?”周德陽心中滿是疑惑。
“對我們來說,弄清哭聲真相後,查找出哭聲製造者就是很簡單的事情了。”老畢吸了口煙,“其實,在發現牆內手機的那一刻,我的直覺便告訴我:這個人非你周德陽莫屬!因為杜芬芳一案破獲後,我們通過總結發現,屋內哭聲所起的作用,就是把警方吸引到出租屋內調查,從而發現杜的屍體,所以說,排除了惡作劇的行為外,哭聲製造者的目的就是要警方替他找到杜芬芳,而這個人與杜芬芳肯定有密切關係。根據你對她多年的相思和愛戀,不難把你和這個人聯係起來。”
“畢老發現牆內放置的手機後,我們馬上通過電信部門,查實了撥打那個手機的號碼正是你的,而且,我們也調查了馬老三的出租樓附近的那位老人,證實你曾在他那裏租房住過幾天。”小陳補充道。
周德陽雙手捧住腦袋,慢慢低下了頭。
“那幾天你通過撥打牆內手機製造了哭聲,讓我們介入調查並發現杜芬芳屍體後,你便趕回了馬山縣,並在縣汽車站的公用電話亭用假聲向警方報告了屍體的信息。”老畢吐出一個煙圈說,“不過,你為什麼在警方發現李落淚死亡之後的第二天晚上,又撥打了那個手機號呢?不瞞你說,那天晚上聽到哭聲後,我的思維一下被攪亂了。”
“那天晚上,我一不小心按著了那個號碼。”周德陽有些抱歉地說,“當我聽說那幢樓裏又出現命案後,心裏很害怕,我覺得這一切都是我製造的那個哭聲引起的,於是把那個號碼從通信錄裏翻了出來,準備把它刪掉,但不知為何,我的手指竟然鬼使神差地按著了撥號鍵……過了差不多一分鍾,我才回過神來,趕緊把它刪除了。”
“原來是這樣,你這個舉動差點把我們誤導了。”老畢說,“周德陽,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整個事實的經過了吧?”
周德陽沉默了一會兒,慢慢講起了他製造那個神秘哭聲的詳細經過。
雖然我向杜芬芳表白心跡遭到了她的拒絕,但我並沒有放棄,我仍在暗中默默關注著她,愛戀著她。後來,她去了城裏打工,我一下感到人生沒有了意義,農村生活在我眼裏也失去了色彩。思考再三後,我決定也到城裏去打工,那樣我可以一如既往地關注她,愛著她。
兩個多月後我也來到城裏,不過,我再也沒有見到杜芬芳。她茶坊的同事說她一個多月前已經回老家去了(事實上她根本沒有回去)……通過多方打聽,一種不祥的預感漸漸從我心中浮起:她可能被人殺害了!因為她是那麼清純,那麼美麗,凶手很可能是因為得不到她而殺死了她!
不知有多少次,我徘徊在她曾經工作過的茶坊外黯然神傷;也不知有多少次,我曾經在她居住過的樓房外以淚洗麵,我在心中暗暗發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她,如果她是被人殺害的,那我一定要替她報仇雪恨!
我懷疑的重點,當然是芳芳曾經居住過的光明村。因為我太了解她了,她是那種好靜不好動的人,每天除了上班,應該就是待在屋裏,不會跑到別的地方去。
當然,我也考慮過一種可能性:那就是她遇害或失蹤是在上下班途中發生的。不過,我又很快推翻了自己的設想,覺得她那麼一個大活人,要是遇害的話,屍體應該早被人發現了,根本輪不到我來調查。
經過打聽,我弄清了曾經租房給芳芳的人叫馬老三,我覺得這個人很可疑,但暗中觀察後,我又覺得他不像是殺人凶手——在我的猜想中,殺害芳芳的人應該是年輕男人,而非馬老三這樣的老頭。
我提出租201那套房子,馬老三遲疑了一下,說樓下還有一套一廳一室的,他要我去租樓下那套房。
“我還有兩個老鄉要過來一起住,那套房太小了。”我撒了個謊說,“如果你覺得房租低的話,我還可以再加一點。”
馬老三想了一會兒,終於點頭同意了,於是,我以多出五十元的價格租下了201房。拿到鑰匙後,我迫不及待地打開房門,四處尋找芳芳的蹤跡,但結果讓我很失望,房間裏空空蕩蕩,什麼東西都沒有。
在201房住下後,我每天早出晚歸,四處尋找芳芳的下落。這樣過了幾天,有一天晚上我在臥室裏睡覺時,迷迷糊糊聽到衛生間裏傳來哭聲,我趕緊起床,跑到衛生間裏一看,裏麵竟然有一個女人,仔細一看,她竟然就是芳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