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他倆的戀愛才顯出一點點微末端倪的時候,明子就為阿蘭被炒一事了老板。
明子看清是秀子後沒說什麼複又垂下頭,重新徜徉在那個滿是焦灼痛苦的問題中去了。他媽的到底是藍帶還是珠江?或者生力?
靜靜的。大約一刻後,那如珠滾玉盤的聲音又響起,落入明子耳中仿佛一片青蔥竹林中響起悠揚的琴聲:“明子,還沒去找住宿吧?上午打電話找你,得知你出廠了,於是租了間房子後,就出來找你……”
明子一聽住宿有著落,猛然抬頭給秀子一個粗糙的飛吻,隨即提過啤酒瓶一看:“哇,是他媽藍帶。洋不洋土不的玩意兒!”
秀子先被他的飛吻鬧了個大紅臉,心裏竊羞且喜,而後又被這番不著邊際的話搞得滿頭迷霧,大大的鳳眼在他臉上咕嘟轉個不停。
明子揚聲招呼:“再來瓶酒,國產珠江。”
他自個到台架上挑先了一隻有好看的花紋的杯子,用開水連衝了幾次,遞給秀子,給杯子注滿酒,並舉起自己的酒杯:“秀子,來,為我們今晚同宿幹杯。”說罷仰頭一飲而盡,嘻嘻地笑,一臉惡作劇的表情。
秀子羞紅了臉羞答著說:“你別老這麼滑舌,讓人家好難堪的喲!人家可是巴巴心心地來找來,你就正經點好不好嘛?”
明子的心子顫一下,收起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一臉感動。“秀子,你太好了!”明子情不自禁地伸手輕輕握住了秀子那纖細的小手,柔聲問:“秀子,你戀愛過麼?”
秀子微微掙了下,雙頰更是紅豔,輕輕搖頭,反問:“明子,你知道戀愛是怎麼回事嗎?”
明子啞然失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戀愛史還是一片空白,他起身拉著秀子去結賬。
明子從錢袋中抽出張四巨頭,在雙唇塗得象猴子屁股般的收銀小姐麵前揚了揚,自己算起賬來:“茶水免費,大米飯3元。兩個小菜20元,一瓶藍帶1元……”左食指無聊地彈著紙巾。
收銀小姐從未遇到自己賬的顧客,詫異地盯著明子。當聽到明子說藍帶1元時,忍不住跳了起來:“什麼?藍帶1元?/藍帶4·5元,你不要搞錯!”
明子“噓”了一聲,仿佛一種慣性,順手用給收小姐一個飛吻,他清楚地看見那個飛吻準確無誤地落在收銀小姐鼻粱上那顆豆粒般大的雀斑上。“別慌,這種洋不洋土不土的玩意隻值1元,國產珠江7·5元,一共是31·8元,有沒有搞錯呀,小姐?”
收銀小姐愣了愣,望著明子英俊的臉龐,嫣然有了一絲笑意:“先生,賬是沒有錯的,但我必須告訴你,藍帶4。5元,珠江4。5元,記住了嗎?以後要少裝洋相。”
明子眼一瞪,不知會說什麼譏語,秀子扯了他衣角強拉著出店外,隱入綽綽約約的霓虹燈光,各種霓虹燈光閃爍著現代都市無法且語言形容的誘惑。
多年了,明子的身心一直被沉重的生活迫壓得好累,好累。秀子自那天把他迎進出租屋後,兩人就過起了小妻般生活,她了解他,愛他,也就更心疼他。她沒有家庭負擔,在廠裏屬高級文員,月薪足夠兩人生活所需,所以她要他休養一段時間再去找工。
明子樂得享受著來自秀子的脈脈深情,正好利用這段時間整理著已發表的詩稿,他心裏極為渴望自己有詩集出版。
他已把整理好的手稿詩集取了個怪怪的題目——《愛情與·詩歌的另一種輝煌》。他心裏很感激秀子,是她給了他一個走向夢想的空間和時間。
秀子躺在床上惺鬆著雙眼,柔柔地問:“明子,要怎樣才難讓你的詩集得以出版呢?”
明子躊躇良久才囁嚅回答:“為了藝術,不出賣尊嚴和個性是不行的!”
“咦,什麼意思?”
“我還有點錢,想請端城出版社那個社長幹他幾杯,時下人們不都說‘茅台酒,交好友’麼,同時,再請《端城日報》總編輯給明子鍍層金,沒有金,鍍層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