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就這樣告別(1)(1 / 3)

程彪子看樣子是準備摞挑子了,成天嚷嚷著要調整任務指標,我就把李成推出擋著。到12月初,根據統計情況,李成已經完成了7萬份,程彪子僅僅完成了3萬份。

程彪子手中訂單肯定不止三萬份,李成告訴我,原青島站那幫人,都在看著程彪子的臉色行事呢!他們很多人手中有訂單,但不上交。程彪子打的如意算盤無非是要我調整任務指標,不調整,他就以此作要挾。

12月5日,我召開全站會,調度報紙發行情況。我先把李成大肆表揚了一番,然後嚴厲批評程彪子發行不佳。程彪子又一次公開站出來,要求調整任務指標,說青島濰坊的同誌壓力太大。我說:“煙台威海完成這麼好,你們為什麼差得這麼遠?要多從自身找找原因。”程彪子輕蔑地笑了:“我要是會挖牆角,鑽女人被窩,再多的任務我也能完成。”

現在看來,李成所言程彪子在背後說我壞話的事,應屬當真。合站之初我迫於程彪子的壓力,沒有把站裏人員分開來,實在是一個失誤。現在,程彪子和他青島站的部下,就像個獨立王國,讓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我問李成怎麼辦?李成說:“堡壘最怕從內部攻破,青島站那幫人也不是鐵板一塊,打開一個缺口,一切就應刃而解。”我問:“你說怎麼打缺口?”李成說:“一是繞過程彪子,直接捅到下麵,畢竟你是站長,誰敢不買你的帳,你可以公開收拾他。二是獎懲結合,把任務分到各個人身上,提前完成的,提高獎勵標準,在規定時間內完成的,不予獎勵;完不成任務的,狠扣狠罰。”我說:“咱們想到一塊了,看不出你是屬尬籮(煙台人對海螺田螺的統一稱呼)的——肉都在裏麵。”

按照李成的提議,我修改了考核辦法,將任務分到各工作人員身上,規定12月15日前完成發行任務的,按每份30元的標準進行獎勵;12月底前完成的,不獎不罰;完不成的,按比例扣除年底獎金。然後我挨個調度發行情況,在我軟硬兼施下,原青島站那幫人紛紛把手中的訂單報上來。

程彪子這家夥終於老實了,開會總是垂頭喪氣坐在那兒,連個屁都不放。我樂得晚上做夢都笑。終於有一天,他提出要回深圳看病。我說去吧,好好看看早去早回。心裏說,你回不來了才好呢,省得礙手礙腳。

到12月31日,已經發行了18萬多,雖然未完成總部下達的任務指標,但與去年相比有小幅增長,我還是比較滿意的。

但青島站有幾個人沒完成任務,是否按規定扣除年終獎,我一直搞不定。我實在沒辦法,有一次和張胖子喝酒時,我就問計於張胖子。我說:“真是讓人為難,扣吧,得罪一大片,樹敵太多;不扣吧,那就言而無信了,明年怎麼辦?”

張胖子說:“吳乃,樹敵多不多無所謂,關鍵你身邊有個程彪子沒走,座位不穩啊!如果程彪子走了,膠東站就是你的天下,你愛怎麼忽隆就怎麼忽隆(忽隆:煙台方言,胡鬧的意思)。”

我說:“就是拿不定主意呢,要不來問你?”

張胖子說:“如果是我,我就等程彪子回來了,把這件事推給他。反正這幾個都是他的原部下。對了,李成一定主張扣發這些人的獎金吧?”

我說:“沒有啊,我問過李成,他說養家糊口不容易,最好別扣。”

張胖子轉動著肥肥的脖子說:“真是奇怪!他竟如此高風亮節?”

元旦後,程彪子從深圳回來了,病沒看出什麼來,倒帶回一張與老總的合影,到處大肆渲染,還特意放大成獎狀那麼大,掛在辦公室牆上。我到他辦公室去,看見那張照片上,老總威嚴地坐在座位上,程彪子一臉媚笑地站在老總身後,頭上是一幅龍飛鳳舞的毛筆字:堅忍不拔。

老總為什麼要掛這四個字在牆上,我一直搞不清楚。有一次在床上和茹雪討論起來,茹雪說,那不表明一種做事的風格嗎?我說不對,那是告訴我們**時,要堅持著忍住並且不要拔出來。茹雪哈哈大笑,我說,別笑,再笑我就拔出來了!

我把獎金分配的事和程彪子說了,我說按規定,你這一攤人年終獎不能拿到全額,怎麼發,你拿個方案。我很輕鬆地把球踢到程彪子那兒,如果有意見,他們也應該對程彪子有意見。孰料程彪子說:“按我的意見,一個也不應該扣。”我說:“沒完成任務,哪能不扣?”程彪子說:“要扣你們扣去,讓人家罵你們,我可不背這個黑鍋。”

程彪子態度如此堅決,倒讓我有些吃驚。聯想到前兩天,我讓他和我一起去陪客人,我有事去的晚,等我進去時,程彪子趾高氣揚地坐在主陪位子上,正與客人一起稱兄倒弟把酒言歡,滿桌隻有副陪那個位子空著。而且近來,他不再是一口一個吳站長稱呼我了,張口閉口吳乃吳乃。這種種蛛絲馬跡,讓我心裏敲起了小鼓。

又看看這張照片,我心裏有點犯嘀咕了,他回總部做什麼了?

我打電話給老仇,讓他側麵幫我打探一下,程彪子回深圳,見過老總沒有,老總是否有什麼新的意思。老仇說行,幫你打聽個消息,我還是有這個能力的,但你別著急。

我決定打草驚蛇,主動出擊。如果程彪子隻是虛張聲勢,對我的進攻,他應該忍讓後退;如果老總對他許諾過什麼,或是他又進了讒言,那我更要把握主動權,把他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