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煙台,寒冷幹燥。我站在窗前看零星飄飛的雪花,意外地看到程彪子和幾個人從辦公室出來,向外走去。
我打電話問茹雪。茹雪說:“這幾個人是青島地區的業務夥伴,今天來看程站長,中午正要出去一起吃飯。”
我說:“你馬上打電話給酒店,從現在開始,除了站長外,誰也不能在酒店記帳。”
茹雪說:“那今天程站長吃的這一頓怎麼辦?”
我說:“從現在開始,明白什麼意思不!”
下午,程彪子氣衝衝地闖進我的辦公室。我驚訝地問:“誰惹我們程站長生氣了?我們程站長可是很有修養的,從來沒有不敲門就進來的時候。”
程彪子高聲說:“吳乃,你是什麼意思?!我陪客戶去吃飯,你卻不讓我簽單!害得酒店不讓我走,你知道我丟多大的人嗎!”
我驚訝地說:“你今天中午有客人?有客人你提前告訴我一下嘛!再說了,咱們站裏修改了接待製度,除了站長,誰也不能在外簽單,對大家不對個人嘛!”
程彪子說:“這個製度你什麼時間通知了?”
我說:“不對吧,我可是讓茹雪都發到你們信箱了,不信你看,我都收到了。”說完我打開信箱,點擊出來給他看。
程彪子說:“我怎麼沒看到?”
我說:“你怎麼沒看到?看時間,今天上午11點10分發的,不會那時你就早退了吧?”
程彪子摔門而去。
我與程彪子的衝突達到白熱化了。
在開會時,程彪子姍姍來遲。我點了他的名。我說:“作為站長,連開會都遲到,怎麼能給下邊普通同誌作表率!按照有關規定,遲到一次罰款50元。請程站長自動到財務處交納罰款。”程彪子就站起來,問我:“你憑什麼罰我50塊錢?我接待客人去了。”我說:“接待客人也不行,開會是重要活動,都像你這樣愛來就來愛走就走,你以為煙台站是賓館呐?再說了,你在總部是,不就是這樣執行規定的嗎?”
程彪子翻著白眼說:“你這是打擊報複!”
我說:“事實擺在這兒,算不上什麼報複不報複,我犯了也一樣。”看程彪子沒話說了,我說:“咱們接著討論幾個問題。一是差旅費超標問題。近日,總部下達了進一步嚴格差旅費核銷標準的通知,要求嚴格執行總部的有關規定,不得超標報銷,不得私事公報。按規定,記者站站長、副站長都屬中層幹部,出差隻能坐火車硬臥。而且,不能私事公報。程站長前幾天回深圳看病,機票錢站裏也報銷了,這不符合規定,請程站長主動退回這部分錢。”
程彪子說:“我去深圳一次自己掏腰包,那你成天開著站裏的車辦私事,是不是也得掏汽油錢?”我說:“我開車出去都是工作,如果你能指出哪次我是辦私事了,我就按規定掏錢。”
程彪子就拍了桌子,對我吼道:“吳乃!你別以為老子好欺負!”我鎮靜地坐著,說:“我沒欺負你,我都是按章辦事。”程彪子繼而說:“我知道你想把我擠走,好一手遮天!我告訴你,咱們誰走還不一定呢!”我說:“好好,我就耐心地在這兒等著,看你怎麼把我趕走!”
程彪子憤而起身,再次用手指著我,高聲說:“你等著,咱們走著瞧!”說罷摔門而去。
程彪子話是威脅?是偶有所發?還是胸有成竹?盡管外表滿不在乎,可我內心一直忐忑不安。這個世界,有公貓叫春,就必有母貓發騷。說一千道一萬,如果程彪子真醞釀著什麼天大的陰謀,而現在我還不知情,那可就倒黴了。
李成來到我辦公室,說有件事不知道應不應當說,我說:“你哪來那麼多屁話,快坐下說。”李成就拉過椅子坐在我對麵,我扔過去一支煙,他拿起火機點上,吐出一口煙霧,對我說:“程東風找過我了。”我說:“他找你幹嗎?請你喝酒還是介紹二奶?還是封官許願?”李成說:“都不是,他要聯合我把你搞下去。”我的汗毛一下子豎起來了。
李成告訴我,程彪子找到他,說他掌握了一些能讓我下台的證據,但並不是很足,要李成幫忙。程彪子說:“把他擠走了,你就是第一副站長,到了時間,我會再向老總推薦你的。”我說:“程彪子對你不錯嘛!你怎麼不投靠他呢!”李成說:“吳站長你這樣說我,還不如罵我一頓,我是從基層幹起來的,沒有你的幫助,我哪能幹到這一步?再說了,我一直跟著你幹,真的讓程東風掌了權,他還能給我好果子吃?”
我想,李成說的前兩句是假,後兩句倒是真的,程彪子真的把我趕下去,他李成也沒有什麼好下場。我說:“你小子有數就好,當初煙台站和青島站合並時,我向老總推薦你擔任副站長,這個在人力資源部那兒都知道。我希望你不要幹背後捅刀子的下流勾當。”
李成說:“那是自然,我捅誰的刀子也不會捅吳站長你的。”我說:“那就好,姓程的和我鬥,你說你站在哪邊吧。”
李成說:“當然和你站在一邊了。”